次日,天边刚泛起了鱼肚白,小冥就被江燕儿从床上拉了起来,洗漱穿衣后,江燕儿就准备带着小冥出门。“哟,这么早,是要去哪儿啊?”一道戏谑的声音拦住了两人的去路。抬头一看,一个膘肥体圆的中年男人在侍从的包围中,正从马车上侧身下来。见到男人来,江振有一瞬的慌乱,看了眼江燕儿后,便立刻堆上笑脸迎了上去。“哎哟,这不是张大人嘛,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这天都还没亮尽呢。”“怎么?耽误你闺女逃跑了?”
“如若不然的话,他就不再保护我们,为了整个村子的安危,那些人家即便是再不舍,也只能将自己的女儿交出去。”
看着神色黯淡的江燕儿,小冥微微垂眸。
“所以,你之前说的去镇上办事,也是为了在明天张大人来的时候,避开他?”
“嗯。”
江燕儿摸了摸小冥的头,柔声道:“小冥也跟我一起吧,你生得如此水灵,一定不能被他瞧见,你要是在我家出事了,你的家人也一定会很伤心,很生气的。”
江燕儿无奈地朝小冥笑了笑:“母亲也是不想摊上事,所以刚才的态度才会那样,对不起,吓到你了。”
看着江燕儿的笑,小冥只觉得莫名的心酸和苦楚。
他们家,甚至于是整个村子,为了活命,都不得不过这种生活。
心底的善意让小冥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但自己无权无势,什么本事都没有,一时间又好像什么都不能为他们做。
“我,还有一个问题。”
小冥抬头问道。
“既然这里如此危险,那你们为何不考虑搬去更安全的地方,这样就不需要那个什么张大人来保护了吧?”
闻言的江燕儿微愣,随即对小冥摇了摇头,温柔笑道:“我们不会离开的,因为我们有自己的信仰。”
信仰?
跟随江燕儿的步伐,小冥来到了他们家的另一个房间。
这间房虽然算不上大,但从家具的摆放来看,应该能算作是他们家的客厅吧?
在江燕儿的带领下,小冥注意到了在屋子的北墙处,放着一个木桌,木桌虽旧,但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看来平常没少打扫。
而在木桌之上,袅袅烟火正供奉着一尊巨蛇缠着神龟的石像,威严肃穆,栩栩如生。
小冥凑近一看,那石像的底座前,正清晰刻着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
北、冥、玄、武。
不知为何,看见石像的小冥,心中突然涌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传说远古年间,四大凶兽祸乱人间,是天帝慈悲,派出了四大神兽前来镇压,人们才得以从炼狱中脱身,过上如今安宁的日子。”
江燕儿平心静气地朝小冥解释道。
“而负责镇压北方凶兽穷奇的,正是神兽玄武,我们的先祖受其庇护,曾经发过誓,子孙后代会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供奉祂,便不会食言。”
江燕儿从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了三根香,点燃后躬身续上。
一瞬间,诚挚的、热烈的、无暇的感情好似潮水般涌入小冥的内心。
小冥伸手感受着内心传来的悸动,隐隐有些难受。
“哪怕......现在过着这样的日子,你们也不后悔吗?”
小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但她从江燕儿的口中,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那两个字。
“从未。”
黄昏将透光的白色窗纸渲染成了金色,小冥坐在木桌前,任由江燕儿为自己梳妆。
看着铜镜中与上一世的自己,有着八分相似的脸庞,小冥有过片刻的失神。
上一世自己离世的时候,刚满二十六岁,而现在的模样,顶多十六岁。
“燕儿姐姐,明天除了我们,其他的女子也会一起走吗?”小冥好奇问道。
“嗯。”
江燕儿点点头,将最后一缕发丝挽上后莞尔一笑,对着小冥轻声道:“扎好了,你看看?”
小冥拿起铜镜,看见了自己本就不长的头发,被分成了上下两个部分。
上部分的发丝扎成了两个可爱的小丸子,下部分的发丝就自然垂落着。
“怎么样?喜欢吗?”
看着江燕儿那期待的眼眸,小冥愣是把那句“像个哪吒”,换成了“很可爱,谢谢。”
晚饭时,江燕儿的母亲——杨椿,还是回来了。
小冥不知所措地站在她面前,本以为又要挨骂,却没想到她只是冷脸地甩给了自己一床被子,然后跟身侧的江燕儿嘱咐道。
“明天记得把被子还给隔壁李婶儿。”
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次日,天边刚泛起了鱼肚白,小冥就被江燕儿从床上拉了起来,
洗漱穿衣后,江燕儿就准备带着小冥出门。
“哟,这么早,是要去哪儿啊?”一道戏谑的声音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抬头一看,一个膘肥体圆的中年男人在侍从的包围中,正从马车上侧身下来。
见到男人来,江振有一瞬的慌乱,看了眼江燕儿后,便立刻堆上笑脸迎了上去。
“哎哟,这不是张大人嘛,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这天都还没亮尽呢。”
“怎么?耽误你闺女逃跑了?”
男人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每次我来收粮食,你闺女都不在,这么刻意地躲着我,我是什么吃人的恶鬼吗?”
“呵呵,张大人哪儿的话,我闺女今日是准备去镇上,替tຊ我这把老骨头买药的。”
江振忍着心中的怒意,笑着解释道:“咱们上了年纪,不方便走动,便由小辈代劳,行个孝顺罢了。”
“哦~是么?”
男人推开江振,吊儿郎当地走到江燕儿面前,双目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啧啧......出落得真好啊。
突然,一双躲在江燕儿身后的眸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着稚嫩水润,如待放花苞般的小冥时,男人的眼睛都快直了!
“这小姑娘是?”
“是镇上白家的千金!”
江燕儿抢先答道。
“昨日不慎与家人走失,今日我去镇上,也是打算顺便将她送回去。”
江燕儿其实并不了解白家,但她知道白家在镇上很有名,希望看在白家威名的份儿上,男人能够知难而退。
但显然,她错了。
“此番路途遥远,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您今日收粮食了。”
说罢,江燕儿拉上小冥就准备走,却没想到刚走两步,就被男人粗鲁地一把就拽了回来!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不由分说地落在了江燕儿脸上,打得江燕儿瞬间耳鸣,跌坐在地上!
“燕儿!”
“燕儿姐姐!”
小冥和杨椿几乎是同时奔向倒地的江燕儿,只见女子白净的左脸瞬间高肿,看得让人好不心惊!
“这、张大人,您这是何故啊?”
见自家女儿被一巴掌打成这样,江振是又气又恼,满眼心疼。
“你们是最近太平日子过多了?连本大人都敢骗?真以为白家的千金本大人没见过?”
男人俯视着地上抱头痛哭的母女,就好似在俯视着两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呸!低贱的愚民!”
“母亲......”
江燕儿挣扎着想要起身,想要叫杨椿带着小冥走,可刚一开口,一股鲜红便顺着她的唇角流了下来!
“燕儿姐姐!”
小冥惊慌失措地替江燕儿擦去嘴角的血迹,可那鲜血就跟韭菜似的,擦掉一次又一次,还是阻止不了往外冒。
“你竟敢打我的燕儿,老娘跟你拼了!”
怒极的杨椿此刻哪里还管对面是不是强大的术士,疯了一般地冲上去就是捶打撕咬!
看着不自量力的杨椿冲过来,男人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
区区一届凡人,竟敢挑战他术士的威严!
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男人低声吟唱,随着手中的法杖挥舞,绚烂的法阵在空中绽开。
一想到自己杀了夫妇二人后,江燕儿和那个不知道哪儿来,但很水灵的姑娘都会为自己所有,男人的脸上就是遏制不住的笑意。
但下一秒,他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