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立即挤过来,掏出听诊器给川晓检查。他的手刚接触到川晓的衣服,就被牢牢扣住了。“哎呦喂,松开松开!”给主治医生急得头上见汗了,可见这手劲够大的。咋地,这就医闹了?还没开始治疗呢。人民公仆不能置身事外,几个制服帅哥不约而同地上前,合力把医生从川晓手下营救了出来。主治医生临危不乱,颇有大将风采,一边撸着自己彻底毁掉的发型,一边说道:“你这胸腔没杂音,没毛病,注意休息,最好保持平躺姿势,算了也无所谓了,我看你没大事儿,待会儿让骨科来会诊,确认没事就办出院手续吧。”
1981年
Lord M沉默着把一张报纸重新折好,放在条纹西装上衣的口袋里,爱惜地抚摸了一把他的羊毛定制三件套,然后,长吁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可说的了,上帝选择站在他那边。”
从艾尔伯特合扎耶科夫先后发表声明的那一刻开始,Lord M就明白发生了非同一般的事情,如飓风一般席卷了Mi6,英国,乃至整个欧洲。镁光灯下的主角是艾尔伯特,而他只能选择体面退休,以此来获得免于起诉的豁免信。
艾尔伯特不是他,并不想要他的命,只是让他走而已。他依然是自由,拥有爵位、履历、勋章、感谢信以及丰厚的退休金保障,或许24小时安保也是可以继续享用的。他应该感激吗?毕竟他败了,败给了自己最喜欢的学生!
这是一个小型祠堂,按照特定的东方风格设计的。整个房间都是照不到阳光,阴气极盛,招魂搜鬼的好地方。房间里点着鬼火一样的长明灯和蜡烛,屋顶往下悬挂着很多白色纸灯,平添了许多诡秘气质。
室内家具非常简单,一个黑色胡桃木的香案放置在铺着雪白桌布的桌子上,案台上是一座黑色木雕,一只类似于鬣狗的生物,头上却长着犄角,神态凶狠,正搁那儿用蹄子刨地,准备撕咬谁呢。鬣狗雕塑旁边放置着香气馥郁的玉兰花。
一个古香古色的香炉跌落在地上,已经四分五裂了,烟灰倾泻了出来。除此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家具。
Lord M站在香案对面有一会儿了,把最近艾尔伯特的“恶行”都唠叨了个遍,那样子酷似给老板汇报工作的职业经理人。
他得到的第一轮回应就是被摔了一个香炉,险些砸到他腿上。看来这个神仙也是个暴脾气。
“艾尔伯特虽然铁腕,但为人还算厚道。我就此退休,然后转为高级咨询顾问,以后一样可以帮您办事。”Lord M继续说道,有点哄人的成分。tຊ
“哼。软骨头!打退堂鼓了吗?“一个阴沉而苍老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想起来,着实令人心惊胆颤。Lord M似乎习以为常,并不慌张。
“跟您相识也快二十年了,一直合作愉快;我们以后还要继续,犯不着跟这小子死磕。”Lord M没想到对方居然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矫情,连忙劝慰道。
房间里一阵沉默,那声音没有继续。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阴风噗噗地吹灭了几盏长明灯和蜡烛,光线突然黯淡下来。
“走近些,把报纸拿给我看。”那声音又出现了,颐指气使的口吻令人倍感不适。
Lord M伸手去掏兜里的报纸,恰在此刻,他感到一股大力将他吸住,狠狠地往前方掼了出去;他仓促间毫无还手之力,直接扑向了香案。
就在他跟香案上的木雕接触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一种类似过电的感觉,浑身疯狂地抖动着,嘴里控制不住往外拼命伸着舌头,这是要离家出走吗?舌头!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噪音,风,背后袭击他的力量,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然而,Lord M这才感觉到更大的麻烦来了,他居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和动作了。他的四肢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擅自行动了。
“你看,我也不是非你不可。”那个声音又回来了,阴阳怪气地在他耳边逼逼。
他想问“你做了什么?”,但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张不开嘴。嘴也不听指挥了。
“你先歇着吧,后面交给我了。”那声音洋洋自得地说道。Lord M意识到,就在刚才,自己的身体所有权似乎不归自己了,而是被某个神通广大的人拿走了。那么他呢?他在哪儿?幸好,那个他的身体很快移动起来,他依然能感觉到,自己在那个身体里,只不过跟身体失去了连接,好像被关入了小黑屋一样。
他想都不敢想,这个家伙顶着自己的脸要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
2024年
世间的缘分妙不可言。此时此刻,2024年的两个年轻人也被震惊得一塌糊涂。前一分钟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川晓,噌地一下坐了起来,如老僧入定般标准的打坐姿势。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被打乱了:
刚才跑出去求援的护士带着主治医生推门而入,嘴里大声喊道:“谁也不要动他,他脊椎有伤,搞不好要出事体的!”
主治医生立即挤过来,掏出听诊器给川晓检查。他的手刚接触到川晓的衣服,就被牢牢扣住了。
“哎呦喂,松开松开!”给主治医生急得头上见汗了,可见这手劲够大的。咋地,这就医闹了?还没开始治疗呢。
人民公仆不能置身事外,几个制服帅哥不约而同地上前,合力把医生从川晓手下营救了出来。
主治医生临危不乱,颇有大将风采,一边撸着自己彻底毁掉的发型,一边说道:“你这胸腔没杂音,没毛病,注意休息,最好保持平躺姿势,算了也无所谓了,我看你没大事儿,待会儿让骨科来会诊,确认没事就办出院手续吧。”
川晓倏地张开双眼,好家伙,这眼睛瞪得溜圆,赶上鸽子蛋大小了。安若惜瞅着觉得瘆得慌。踱着步走进了川晓的视野。这是起尸了?最近老爹很迷《盗墓笔记》,一个很老的国民IP,他也跟着看了两眼,对专业术语很在行了。
“你是统领大人吗?”川晓的脸板着,严肃地问道。
“神马统领?”安若惜又好气又好笑,道,“别闹了,古装剧演多了都职业病了吧?”
川晓看了看他,没理睬他,视线精准地锁定在了洛洛身上。洛洛早觉得川晓不对劲了,她是有经验的,所有也能共情。这家伙明显是被人上身了,后来进来这位,一脑门官司,清高冷峻,威严很盛,跟之前那个滚刀肉二货完全不是一路。
看那气度风采,颇有古风啊。“你哪个朝代来的?”洛洛忍不住问道。没准是个老乡呢。
“洛洛,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人脸上如同开了染坊,各种颜色瞬间全上了头:难以置信、惊喜交加,怜爱横溢,伤心落寞全被他演绎出来了,真不愧是影帝啊!
失忆梗不就是所有穿越大剧的必备情节吗?但凡交代不清楚可疑情节的,一律说自己失忆。这货深谙此道啊。
“你不是我客户吗?我记得。”洛洛点头。
“什么客户?”川晓风光霁月的脸上出现了裂痕,失声道,“你恢复原形了吗?”
原形?你以为我是白骨精啊?!洛洛泄气了,白了这个神经病一眼,朝安若惜嘟囔道:“突发精神病,你们收不收?”
安若惜义正言辞地表示,他们是刑警队,不是精神病院,目前不准备拓展新业务。而且,他并不认同川晓目前是精神病人。
“我是你的未婚夫啊!!谢川晓是我的名字,你忘了吗??!!”病人突然暴起,从床上蹦了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后退两大步,除了安若惜以外。安若惜是不习惯后退,其他人则是担心,精神病人那可是食物链顶端的所在,只有他揍你的份儿,你都不敢还手的。
洛洛被他的咆哮震的两耳嗡嗡响,她掏了一下耳朵,不悦道:“你干嘛这么大声,我又没聋。”
场面开始混乱,原本敌对的洛洛和安队长,迅速搁置了人民内部矛盾,建立统一阵线;于是洛洛躲在了帅哥们背后。
“在这儿聊是不是不方便,你稍安勿躁,等会诊完安排你出院,一起去分局聊。”安若惜的安慰永远如此另类。
“我也要去吗?”洛洛小心地问道。
“一起去。”安若惜慈爱地赐予她一个充满内涵的笑脸。拜你所赐,我肋骨应该是断了一根,你说你不去合适吗?
“你胸口骨头断了,得处理一下,叫府医来。”川晓眼睛很毒,一眼看出了安若惜的伤势。
“府医?”主治医生突然被点名,对新抬头很不适应,但还是任劳任怨地过来给安若惜检查。“躺平,躺平。你们这帮伤员咋这么不省心,都给我躺下!”
就一会儿功夫,这病房里天翻地覆了,又是打群架又是受伤的,可不能再有医闹了!这帮年轻人,整日价都在搞什么嘛。
“洛洛,你过来。”川晓用眼神示意良久,没动静,只得开口叫洛洛,“你跟那一堆男人站一起,不妥;快到我身边来。”
“啊??”一堆男人和洛洛都愣住了。大清早亡了吧?这还男女授受不亲呢?
“我不,你管呢。”洛洛心道,你就是一个客户,咋那么能废话?要不要先打晕了再说?
“你住手!”川晓急了,朝着主治医生斥责道,“怎么敢当着她的面儿,给这人更换衣物?放肆!”
合着他是不愿意让洛洛看见安若惜的果体啊??大家总算明白这位的心思了。
安若惜觉得很冤枉,他也没想给人看啊,你们这一个个,跟恶狼一样围着干啥子?主治医生烦躁了,不理睬这个入戏太深的演员,自顾自地把安若惜的上衣整个剪开,露出受伤的胸部。
川晓还打算声讨医生,被安若惜打断了:“老郑,请他们一起去分局吧,等我这里完事了,我过去找你们。”
这算什么?被警察一窝端了?我干什么了?洛洛的眼神太过直白,遭遇了安若惜的鹰眼暴击:你干啥了?你袭警了知道不?这里面,就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