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须臾,万宜便反应过来。她被诓了。沈颐乔深吸一口气,靠在餐厅玻璃幕墙上:“你没事吧?有没有报警?我一会看下航班,争取明天回去,你那边……”万宜捏了下眉心:“没事。报警了。你不用回。”她嘟哝:“那个大项还没确定人选呢,你可别回来给我添乱。万一人家赞助看中你了……”“我不参加。”沈颐乔没什么耐心地打断,“不跟你抢。”刚刚缓和的心情因为突发事件又回落了下去。在看到林畅发来消息说有向知南粉丝蹲守电视台,把万宜误认作她泼了不明液体,沈颐乔心脏都骤停了。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
万宜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干嘛?度蜜月还这么空啊?”
“你在哪?”沈颐乔问。
“我在电视台啊,这个点还没下班——”
沈颐乔打断:“电视台还有人叫号呢?”
她极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
万宜闻言一怔,明明在私人医院,周围安静又祥和,哪来的叫号声被她听到了?
不过须臾,万宜便反应过来。
她被诓了。
沈颐乔深吸一口气,靠在餐厅玻璃幕墙上:“你没事吧?有没有报警?我一会看下航班,争取明天回去,你那边……”
万宜捏了下眉心:“没事。报警了。你不用回。”
她嘟哝:“那个大项还没确定人选呢,你可别回来给我添乱。万一人家赞助看中你了……”
“我不参加。”沈颐乔没什么耐心地打断,“不跟你抢。”
刚刚缓和的心情因为突发事件又回落了下去。在看到林畅发来消息说有向知南粉丝蹲守电视台,把万宜误认作她泼了不明液体,沈颐乔心脏都骤停了。
她本以为这次事件不回应便会如之前一样,再大的浪潮也会因无人问津而慢慢平息。
没想过会以如此糟糕的方式波及他人。
向知南是冲动行事的实干家,而她是一再回避的小乌龟,把脑袋缩起来就掩耳盗铃地以为天下太平了。
她抬手,用拇指抵着酸涩的眼眶。
“泼的是开水?”
“嗯,采样化验了,就是普通的水。而且没那么烫。”万宜语气里透着得意,“本来也是,装在保温杯里的水,能有什么杀伤力?我都不知道我身手这么好,一个神龙摆尾——”
“万宜,对不起。”沈颐乔说。
她们俩在电视台并不亲密,竞争的岗位又给这段同事关系平添了许多不便之处。在别人眼里,她们即便对立,也不会觉得奇怪。
以往不远不近的关系忽然被这句对不起弄得微妙起来。
万宜有些磕巴:“对不,对不起什么?又……不是你泼的。你在说什么啊?我那么大个主播,我怎么就不能有黑粉了?”
“是我没处理好自己的事。”沈颐乔像下了什么决定,态度坚定起来,“其他的明天回去说。”
“哎你真不用回,那人都拘进去了。而且发生在电视台门口,台里也会帮忙处理,你还是度你的蜜月吧!总不能把你老公一个人丢那吧!”
沈颐乔轻叹:“我会跟他说的。”
这通电话结束,她反身回到餐厅。
离开的这段时间,侍应生端上了甜点,她席位前是一份西柚奶冻,雾粉色,晶莹剔透。顶端还点缀着一只果肉堆成的火烈鸟。
餐品很精致,沈颐乔却没有再品尝的心。
她用金属小勺剜了一口,犹豫着该如何把明日返深的话说出口。
是她拖着人家出来蜜月的,又是她决意取消。
最后还是周沉看出她的为难,主动问:“是深市有事?”
“嗯。”
沈颐乔握紧勺柄:“有不理智的粉丝追到电视台,给我同事造成了一些麻烦。”
不理智的粉丝。
这几个字瞬间在周沉脑海里和看到的“向知南”三字划了等号。
他问:“很严重?”
“人没事,也报警了。”沈颐乔在他平缓的语气里卸下紧绷,慢慢靠到椅背上,“但我觉得我还是回去一趟更好。”
说完这句,她抬眼,想在周沉脸上看出端倪。
可他始终平静,没有表现出任何被人鸽了的不快,反倒是拧起眉,认真思考话里的可行性。
半晌,他落在台面上的手指不疾不徐敲击了几下。
“这里的机场航班很少,下一班直飞深市的在后天。你打算后天再走,还是明天我们去长春飞?”
沈颐乔眼皮一跳:“我们?”
周沉定定地看着她,忽得笑起来:“少了一个人怎么叫度蜜月。不如下次。”
沈颐乔握着勺柄的手指一收再收,胸口流沙似的下陷,弄得鼻腔也酸胀起来。她分不清这里面是不是愧疚在作祟,情绪越搅越混,只是很想越过餐桌去抱一抱他。
并非周沉在卖弄可怜,而是她想。
她想抱住周沉。
亲他,吻他,把自己鲜少示于人的眼泪给他看。
她的对不起还未说出口,就被周沉握住了手。属于男人的手掌温热宽厚,从台面上越过,与她手指交扣。
“千万别说抱歉之类的话。”他温和道,“正好公司来了一堆事,这样我也能早点回去处理。”
沈颐乔吸了下鼻子,破涕为笑:“你这么忙干嘛当时不索性推脱掉,还白白陪我出来一趟。”
“推脱不了。”
周沉笑着摇摇头,“听老婆话才会发达。”
这又是一句被沈颐乔归结为玩笑的话。
从小到大,无论是沈宏还是哪家亲戚,都生动演绎了这句话的精髓。何况深市人还时时刻刻挂在嘴边——锡老婆会发达。
周沉说出来并不奇怪。
他也是深市人,被耳濡目染很正常。
当晚回去后,沈颐乔便开始收拾行李。她的行李很简单,还没有完全摆到台面上,所以将它们重新归纳回去花不了多少时间。至于周沉,他似乎很忙,一直在露台上打电话。
室内暖气十足,露台还是冷的。
他身上一件黑毛衣,收身的设计让他背影更显修长。映衬在夜色里,有几分寂寥。
沈颐乔路过时从门缝递出去一件大衣。
周沉接过,手机暂时开了公放放在一边,套上大衣的那几秒,沈颐乔听到电话那头在说“公司法务出面”“追究到底”。
那件大衣穿上后,他拿起手机,重新贴回耳面。
“你让leo加快进度,我明晚到。”
沈颐乔想,拥有微澳这样体量的公司太不容易了,周沉比他形容得还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