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母子配合默契,庄超英看得目瞪口呆。庄超英道,“我刚才进院时,看到对门院上贴着大红‘喜’字。”黄玲把脏衣服整理好,堆在箱子上准备改天洗,“咱厂的老吴,就是吴建国,工会看他一人拉扯两个孩子不容易,牵绳搭线,给他介绍了轮胎厂一位女工,也带一个孩子,两人刚结婚。”庄超英突然又想起一事,“林栋哲刚才问我改完卷子了吗,他怎么知道的?”庄筱婷脆生生道,“新年第一次升旗,升完旗,校长在大喇
林家母子配合默契,庄超英看得目瞪口呆。
庄超英道,“我刚才进院时,看到对门院上贴着大红‘喜’字。”
黄玲把脏衣服整理好,堆在箱子上准备改天洗,“咱厂的老吴,就是吴建国,工会看他一人拉扯两个孩子不容易,牵绳搭线,给他介绍了轮胎厂一位女工,也带一个孩子,两人刚结婚。”
庄超英突然又想起一事,“林栋哲刚才问我改完卷子了吗,他怎么知道的?”
庄筱婷脆生生道,“新年第一次升旗,升完旗,校长在大喇叭里说的,说爸爸你去改高考卷子了,是我们学校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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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里鸡犬相闻,有人看见庄超英挑着扁担回家了,全巷的人家都知道了。
晚饭后,几户邻居挤在庄家听庄超英摆龙门阵,听他讲有关高考的轶闻趣事。
庄超英曾辅导过职工子弟李一鸣准备高考,他家也住小巷,李一鸣高考后第一次见到庄超英,滔滔不绝地向他诉说感慨。
“考场很少,有些县乡没有考点,考生们要坐船坐车,折腾一两天才能到指定的考场。我表叔他们大队的知青就是坐船再坐车来苏州考的。”
“很多考生还没摸清状态,我们考场有个女工考着考着中途想离开考场喂奶,她婆婆就抱着新生儿等在考场外。”
屋内一片笑声。
李一鸣说着说着动了感情,“我表叔也报名参加了高考。考完后,我想着反正回家没事干,不如送他回乡下大队,我们和其他外地考生们一起回乡,船或车每到一个渡口或车站,有同学下船或下车时,其他人就大声唱起送别歌,实在是、实在是…….”
林武峰是六十年代的大学生,他听得悠然神往,见李一鸣语塞,替他补充,“青年义气,慷慨激昂。”
庄超英点头,补充说明他从其他老师那里听到的轶闻,“十年没有高考,据说很多家庭兄弟姐妹、父子叔侄一起报名、一起进考场。”
对门邻居吴建国插了一句,“庄老师你别‘据说’了,讲点亲身经历。”
庄超英哑然失笑,“阅卷老师进入招待所后就不能再出去,不能回家,不能上街,缺生活用品了也不能出去购买,自己想办法克服困难,我一小截牙膏省着省着用,才坚持到了现在。”
林栋哲突然激动起来,“招待所肯定有很多牙膏皮,庄叔叔,你带牙膏皮回来了吗?能把你的牙膏皮给我吗?”
庄超英愣了愣,“我不记得我带回来没有,好像带回来了,应该就在厨房,栋哲你自己拿。”
宋莹道,“栋哲你要牙膏皮干什么?庄老师,你别理他,继续说。”
庄超英想了想,“条件比较艰苦,俩人一天一瓶热水,喝的水、洗嗽用的水总共就一瓶。”
吴建国兴致勃勃道,“还有其他内幕吗?”
庄超英喝了口热茶,“我批阅的卷子上有人题诗,有人写’全体阅卷老师,辛苦了!‘,试卷上各式答案花样百出,答得好的卷子很少,如果一份卷子正确率高,我们一屋子的老师都争着看。”
庄超英颇为感慨,“我们争相传阅,一是替学生高兴,二是开拓解题思路,这次高考太仓促了,教委来不及准备正确答案,阅卷老师们必须自己总结出标准答案,但个人解题方法单一,看到其他的解题思路就赶紧让其他老师也看看,提高阅卷的效率和正确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