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语放弃了,把剑还给他:“也好,你也不会再去找人家……”“我下次会挑方师兄不在的时候去。”李长林低声自言自语。周舒语:“……”执迷不悟!——秦汝又被方疏忱带到了他的地方,自从心魔破碎之后,方疏忱就没有再找过她。好像最后一次见面是那次在大殿的擦肩而过。其实也能理解,没有了心魔,方疏忱和她唯一的联系应该就是血契了。这一次秦汝没有拒绝,她能察觉到那个如影随形的黏腻目光一直跟着她,直到她踏入方疏忱的结界。
方疏忱都不知道被李长林挑战过多少次了。
李长林第一次见到方疏忱的时候是在秦钟月的修炼地。
他说要挑战对方。
身着白衣的少年不厌其烦,最后扫了他一眼,淡声道:“你打不过我。”
李长林是不信的,他以为他至少能和方疏忱打个来回。
直到方疏忱没出剑……
倒不是刻意侮辱,而是因为真的不需要。
方疏忱的这把剑秦汝不止用过一次,最开始把方疏忱绑起来的时候,她还用这剑砍了藤蔓。
方疏忱当时就冷着脸靠在身后的石壁上,看着她抽剑,眸色不明。
周围的人虽然假意散开,但是目光还是凝聚在这一片。
“用不惯?”方疏忱反问。
青年的眉眼微垂,看不清神色。
秦汝伸手接过,握住剑柄,缓慢地把剑拔出半截。
李长林倒是先皱了眉头:“你和我师兄是什么关系?”
“长林还要比吗?”方疏忱突然问了一句。
青年站在她身边,神色很淡,看不出什么浓烈的情绪,平淡的如同清潭之水。
李长林攥着剑,视线反复在秦汝身上徘徊,最后才收回去:“不打了。”
周舒语倒是愣住了,李长林给方疏忱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周舒语一脸茫然地跟过去:“李师兄,你怎么……”
怎么不打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李长林木着脸朝着他的树林走去:“不打嫂子。”
他顿了顿:“师兄会动手。”
“啊?”周舒语不解:“你也看到……”
李长林停下脚步,手握着剑递给她,一板一眼:“你试试。”
李长林的剑并不重,长剑长鞘,剑刃偏薄,和他本人一样,这把剑并不繁杂,但是又锋利笔直,剑柄上因为长期被使用而有一部分光滑处。
周舒语很少碰刀剑,更何况七阶剑修的本命剑,她有些兴奋也有些胆怯:“我可以碰?”
李长林盯着她,没说话。
周舒语没有放过这次机会,把手放上去,使劲一拔。
无动于衷。
周舒语没放弃,又跃跃欲试,这次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没有拔出来。
周舒语:“……”
“高阶剑修的剑是不会被轻易拔出的。”李长林盯着手中的剑,若有所思:“我只见过我阿娘拔出过我父亲的剑。”
李长林是木讷,但不是真的傻,他看得出方疏忱刚刚在警告他。
周舒语放弃了,把剑还给他:“也好,你也不会再去找人家……”
“我下次会挑方师兄不在的时候去。”李长林低声自言自语。
周舒语:“……”
执迷不悟!
——
秦汝又被方疏忱带到了他的地方,自从心魔破碎之后,方疏忱就没有再找过她。
好像最后一次见面是那次在大殿的擦肩而过。
其实也能理解,没有了心魔,方疏忱和她唯一的联系应该就是血契了。
这一次秦汝没有拒绝,她能察觉到那个如影随形的黏腻目光一直跟着她,直到她踏入方疏忱的结界。
谁盯上了她?
“为什么拔剑?”方疏忱垂眸,压低声音问道。
秦汝解开伪装,发丝垂落,鸦黑的发丝在腰部微微蜷起,漂亮柔顺的让人想要用手接住,她的眉眼艳丽漂亮,美得很有锋芒,话音却没有那么锋利,只是很淡地开口:“你想让我拔,不是吗?”
秦汝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问道:“藏宝阁什么时候开?”
自从她目的明确的来到秦山开始,就有不断的麻烦找上她,秦汝不厌其烦,很想动手。
舒瑜其实说的没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技巧偏方都没有用途,秦汝不欲在下界缠上麻烦。
如果真的有必要,秦汝不介意以杀止杀。
方疏忱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反问:“藏宝阁里到底有什么?”
青年眼睫垂下的时候,看着并没有那么冷漠。
这是方疏忱一直不解的问题,藏宝阁里到底有什么,能让秦汝选择千里迢迢来到这种因果束缚极多的地方。
秦汝坐在软榻上,一只胳膊懒懒地搭在木几上,并没有回答方疏忱,而是抬眸看向他。
随后,她眼角一挑,勾唇问道:“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明明这是方疏忱的地方,但是秦汝看着更自在,她那纤细的手指端着茶水抿了一口。
“我可以让你去看的。”秦汝掀开眸子,她眼眸很漂亮,很容易就能蛊惑人。
然而这种退步像是一种危险的陷阱,方疏忱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喉结滚了滚。
方疏忱发现只要和秦汝在一起,后续的事情就很容易走向失控。
秦汝的心思很难琢磨,她是真神,却又渡过无边的魔渊,她不惧真佛,自然也无所谓生死,对于这种人来说,很多行为都是随心的。
她乐意的时候,只要伸出手,就能把人拉下欲望的深渊。
然而她不愿的时候,就算这世间千万红尘,似乎也沾染不到她分毫。
孤寂又漂亮,在漫长的时间中独自漂泊,这种遥远却又格外的吸引人。
孤独又极具美感的强大灵魂,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想要靠近。
和这种人相爱也注定得不到平等。
她的纵容是他人唯一能接近的机会,她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可以随意抽身离开的。
方疏忱再清楚不过那种感觉,哪怕距离最近的时候,都无法让他产生“拥有”的想法。
他能获得的只有——神的垂怜。
也许这是一种荣幸,然而同为一身傲骨不愿低头的固执存在,对于方疏忱来说,这是不能接受的。
而早在秦汝松开锁链的那一刹那,方疏忱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没有人能拥有秦汝。
而他的情绪太过于混杂浓郁,如果真的选择臣服,方疏忱不能保证他在秦汝下一次抽身的时候,会不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举动。
毕竟……
魔龙一旦渡过了渡化期,真神又如何呢?
心魔来源于被折辱抛弃的恨意,但谁也不知道下面到底混杂着什么。
除去所有的感情,压抑躁动的心魔,闭关清修窥见真灵后,方疏忱觉得最适合的方法就是远离。
他们本该一干二净。
他未曾低过头,也不会为她低头。
她勾手,就有无数的人愿意前仆后继。
方疏忱不愿成为那些人中的一员,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是魔龙的耻辱。
即使他确实无数次动过心念。
如果不是她再次出现,如果不是他心魔躁动,也许……
他蹙眉:“秦汝,我不会再落到你的陷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