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疏忱扫了一眼她袖间的小东西,开口:“一般。”秦山的事情其实很多,就算方疏忱有意不露面,却也接手了不少东西,秦山一大部分幕后的事情都是他在着手。周子琼选择许淮作为他的传承,但许淮不会的东西太多了,方疏忱只能耐下心教他,希望他在秦钟月历劫前挑起担子。“那你这次让我来,是由于……”秦汝偏头问道。她偏头的时候,微光落在她的发丝上,因为逆光,所以很难看清她的面目,只能看见垂落的衣裙上偏移的零星光斑。
秦汝没有说话,而是懒懒地托着腮打量着他。
衣摆因为抬臂的动作往下交叠垂落,露出白皙的手臂,她的手腕纤细有力,腕骨突出,上面的红绳散散地挂在其上,小金莲发出淡淡的光芒。
树荫折叠,窗外树叶的阴影随着风摇晃,透过雕花镂空的木窗。
青年的眉眼很平静,鼻梁挺拔,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清晰,喉结突出,他并不是那种能够惊艳人的样貌,但是一眼望过去总是突出的,能让人印象很深刻。
茫茫人海里,第一眼就是不凡的,擦肩而过后都会多看两眼。
这种深刻很蛊惑人,有一种信手拈来的性感和力量。
随着时间的增长,他褪去了年少的锋利,不再刺人,那种强大的力量感和性感便蕴得更深了些。
这种内敛远比当年的冰冷锋利更加让人感到危险,他不再会因为一些事情而流露出浓烈的情绪,淡泊的好像无欲无求。
但是秦汝再清楚不过,他不是那样的人。
见面后的每一次私下接触都是危险而失控的,他把那些令人心惊的浓郁情绪藏了起来,却又会在一些小事中偶尔暴露。
这人就好像是从荆棘变成了深渊,当年接触的时候是扎手的,却并未如此艰难,因为他会主动伸手。
而如今却今非昔比,他选择的是停步,想要接触,就得有往深渊而下的勇气。
深不可测,下去了,就得做好再也上不来的准备。
这种放弃自主权等待他人选择的举动,才更让人忌惮,秦汝觉得这才是陷阱。
没人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未知总是让人望而却步的,而现在的方疏忱有足够让秦汝忌惮的实力。
在通灵秘境中,秦汝窥见他的心魔,隐隐也能察觉到他浓郁到令人心惊的情绪,那种混杂的复杂情感,除了最浅表的恨和欲,还掺杂着滚烫又无法忽略的……
但是,万一只是心魔呢?
秦汝问道:“当正派仙君,是什么样的感觉?”
小金莲早在进山的时候就躁动了起来,她想出来找方疏忱报仇,但是胆子又不大,怂得爬在秦汝的腕骨上,探头探脑。
方疏忱扫了一眼她袖间的小东西,开口:“一般。”
秦山的事情其实很多,就算方疏忱有意不露面,却也接手了不少东西,秦山一大部分幕后的事情都是他在着手。
周子琼选择许淮作为他的传承,但许淮不会的东西太多了,方疏忱只能耐下心教他,希望他在秦钟月历劫前挑起担子。
“那你这次让我来,是由于……”秦汝偏头问道。
她偏头的时候,微光落在她的发丝上,因为逆光,所以很难看清她的面目,只能看见垂落的衣裙上偏移的零星光斑。
“周舒语把事情和我说了。”方疏忱的剑放在不远处,他开口道:“你们在秦山不能出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否则会很麻烦。”
秦汝并不这么觉得:“一般来说,下界……”
真正能威胁她的也就那几个,真神不多,大多都被困囿于上界,只要她不闹事,真佛也不会特意降罚。
至于下界,真没几个人能奈何她。
方疏忱却蹙眉,提醒道:“秦汝,你的神核碎了。”
秦汝偏头,视线凝了一瞬,随后问道:“武慧尊者告诉你的?”
秦汝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方疏忱就算有猜测,也不可能猜到她的神核上面。
这种事情,只有上界的人才知道。
神核破碎意味着她没有神力的来源,她的一切都来源于万物,而下界灵力稀缺,她被限制的非常厉害,所以武慧尊者才能伤到她。
秦汝的战力是上界公认的存在,她生来就是用以杀戮的,在她巅峰的时候,就是十个武慧尊者也不在话下。
秦汝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也提醒道:“你如果不能处理掉他,就别困着他,到时候会有麻烦找上门。”
神佛的消失总会引起上界人的注意。
方疏忱并不在意这件事情,他的眉眼很专注地盯着秦汝,继续道:“神核破碎了,你应该小心一点。”
没有下界之前,秦汝一直是上界的战力巅峰,她功德加身,别人拿她没办法,弑佛的事情传出去后,上界的人对她的看法更是根深蒂固。
哪怕后面她碎了神核,宋挽越见到她都客客气气的,忌惮她的实力。
秦汝还是第一次被提醒注意安全,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她没出声。
小金莲终于有听闻后从袖中爬出来,叉着腰,胳膊和腿都很短,只靠一个小肚兜挡着小肚腩:“我会护着我主人的!”
她扬起高傲的头:“不用你提醒!”
方疏忱盯着小金莲,眼神说不上和善,但也看不出什么其他的意味。
小金莲被他看得有些难受,哼唧了两声,声响却弱了下去,有些底气不足。
主人说他不会在外界对她动手的,她耀武扬威一下应该不会被打吧……
小金莲受不了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哼唧两声后气势弱下去,慢慢趴在秦汝的手指上,肉乎乎的小手扒拉着秦汝的手指,想要回到袖子里。
可她的腿太短了,一不小心绊了一跤,直接轱辘滚到了秦汝的衣摆上,被秦汝捞起来。
秦汝不开口,方疏忱就继续道:“那两位舒语会负责,她们会跟着周舒语到周家,大长老在那里,不是问题。”
秦汝微顿,倒是没想到自己会成为重点保护对象。
“这段时间……”方疏忱顿了顿,继续道:“我守着你,直到藏宝阁打开。”
秦汝颔首,眉眼依旧凌厉漂亮,却没有多少冷意,她很随意慵懒地靠在身后的软榻上,开口道:“如果是冲着我来,我自己可以解决。”
方疏忱不再说话,他知道秦汝的实力,也知道她有能力解决很多麻烦,但这件事很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和武慧尊者聊过,他知道的事情远比秦汝想象中的要多。
这决定了他不会选择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