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母指着我的鼻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景深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总是会出事!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难道你非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满意吗?!”“你这个灾星!你自己都说了要离开,为什么还不消失!”萧母一边说一边大哭起来,悲痛欲绝。佟梦连忙扶住她:“妈,您别激动,景深现在生死未卜,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她带着怨恨看向我。9“程记者,我才是景深的妻子,我们的孩子就快出生了,你们已经不可能了,你还要纠缠什么?!”“你走吧,算我们求你了!”
空气中弥漫出来的腥重血腥味,像是粗长的铁针,一下一下搅动我的神经。
我惊慌地爬起身:“萧景深,你醒醒!你醒醒!”
但是萧景深倒在地上,无论我如何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
萧景深可能会死。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被恐慌反复撕扯,眼泪淌了满脸。
“萧景深,你坚持住,等我找人来救你!”
我跌跌撞撞地跑下山,喊来随行的医护和救援人员,迅速给萧景深做了急救包扎,送去卫生院。
等看到萧景深被推进手术室,我才撑着墙壁瘫软在地。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还在颤抖不止,大脑也一阵阵发麻。
就像五年前得知萧景深发生意外时一样,我整个人好像只剩下一具孤零零的躯壳……
这时走廊传来两道匆匆的脚步声。
我抬起头,就看见佟梦和庄母赶了过来。
我连忙开口:“伯母,萧景深已经送进手术室……”
啪!
我话没说完,庄母就大步上前来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庄母指着我的鼻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景深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总是会出事!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难道你非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满意吗?!”
“你这个灾星!你自己都说了要离开,为什么还不消失!”
萧母一边说一边大哭起来,悲痛欲绝。
佟梦连忙扶住她:“妈,您别激动,景深现在生死未卜,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她带着怨恨看向我。9
“程记者,我才是景深的妻子,我们的孩子就快出生了,你们已经不可能了,你还要纠缠什么?!”
“你走吧,算我们求你了!”
佟梦满眼疲惫地扶着萧母到长椅坐下,两人双手紧握到一起,流着泪祈祷,彼此慰藉。
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如刀绞。
萧母和佟梦的话更是像一双大手死死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喘不上气。
我一时恍惚,也不禁怀疑,难道我真的是灾星吗?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萧景深也不会现在这样生死未卜。
还好,还好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不会再给任何人带去灾祸。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萧景深仍旧昏迷着被推了出来。
医生摘下口罩说:“伤者没有生命危险,但后脑受到撞击,有脑震荡风险,后续需要观察。”
萧母和佟梦连忙迎上前,守在萧景深两侧,跟着转运床亦步亦趋离开,再没看我一眼。
我僵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萧景深,我抬手擦去脸上半干的泪痕,在心里无声地说了一句。
“萧景深,再见了。”
而后我转过身朝外走去,一步步艰难而坚定。
我没有处理自己身上的细小伤口,而是直接回到家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兵荒马乱的两天过去,今天已经到了离开的日子。
我最后看了眼空荡的房子和对面萧家紧闭的大门,然后收回目光,提着皮箱下楼,上了去往火车站的公交车。
熟悉的街景缓缓倒退,我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往后萧景深娇妻在侧、儿孙满堂,而我扎根西北、一生报国。
我们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所牵扯。
……
病房里,昏迷了一夜的萧景深缓缓睁开眼,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一时怔神。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脑海中空缺的地方挤进了无数段记忆。
第一次接受采访,程沐晚全程专业又红了耳朵的模样。
定情的那天,程沐晚和他一起去寺庙许愿的模样。
五年前分别时,程沐晚含着泪笑着朝他挥手的模样……
后来那双盛满爱意的眼睛里,只剩下悲伤、不甘、绝望,最后归于一片死寂的平静。
萧景深的心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刺穿,又不断拧动翻搅,痛得他呼吸都带着血气。
他都对他最爱的人做了些什么……
病房门这时被推开,萧母和佟梦进来,见到他醒了,大喜过望地上前。
“儿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佟梦也扶着大肚子去到他身边,满眼关切地问:“景深,伤口疼得厉害吗?”
萧母和佟梦关心询问了半晌,萧景深都没有反应。
萧母顿时害怕起来:“景深,你怎么不说话?该不会又失忆了吧?”
萧景深猩红的眸子在萧母和佟梦身上扫了一圈,而后他绝望地闭上眼。
一开口,声音沙哑至极,却让病床边的两个女人瞬间脸色一片惨白——
“妈,程沐晚在哪……我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