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气氛不一样,日本人投降后,虽然他们这一茬人暂时被留用,但他心里明白,那是因为重庆方面一时半会调不来这么多人维持秩序。管档案的老周说上边把大家伙儿的档案提走了,袋子上标了大大的一个“伪”字,最终怎么处置他们这帮“伪警”,实在是个未知数。听说满洲那边的伪警多数被定了汉奸罪,严重的还被枪决了。现在全队上下人心惶惶,一有空就听重庆的广播,盼着老蒋网开一面。电流声渐渐弱了,门口进来一个姑
然而这次气氛不一样,日本人投降后,虽然他们这一茬人暂时被留用,但他心里明白,那是因为重庆方面一时半会调不来这么多人维持秩序。管档案的老周说上边把大家伙儿的档案提走了,袋子上标了大大的一个“伪”字,最终怎么处置他们这帮“伪警”,实在是个未知数。
听说满洲那边的伪警多数被定了汉奸罪,严重的还被枪决了。现在全队上下人心惶惶,一有空就听重庆的广播,盼着老蒋网开一面。
电流声渐渐弱了,门口进来一个姑娘。
“警长,我要报案。”
姑娘急不可耐地详述案由。
金三不等她说完就明白了,这就是个恶作剧,压根儿够不上立案。
要是以前,他早就没好气地打发对方走人了,但如今不同,不兴得罪任何人,得夹着尾巴做人,回头给他来个举报吃不消。
好在他们警油子对付这种‘芝麻案’有法子。那就是十大应承九不管,接警、做笔录、登记材料,然后给报案人写一张回执单,让拿着回家等调查结果。过些日子报案人再来,告知她材料不足调查未果,要么撤案、要么继续提供有效材料。拖一时是一时,拖到最后不用他们再费口舌,报案人筋疲力尽自行就会放弃。
金三叼着烟卷做笔录,登记实物证据时“咦”了一声——
哪有把上下联罚据全都交给受罚人的?
莫说警察局,就是裁缝店打收据也要一式两份给自己留个底子的……
疑惑归疑惑,不过他没吭声,报案人的揍性都一样,你越跟丫说多越难缠。
无线电信号比前儿好多了,广播员的声音清晰可闻,他紧着打发报案人走。
白莹莹拿着回执单走出警房,刚才那个老巡警的样子显然是在敷衍,她欲哭无泪。
抬头望望天,云层低低地压在头顶,挡住了太阳,绝望感铺天盖地席卷来。
报案无用,这等事情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声张,此刻更加意识到陷害自己的人的歹毒,只能哑忍,只能积压在心里一辈子!
怎么办,怎么办?
她偏不认命!
她做不到哑忍!
时间还早,她又朝女中返回去了。
她要挨个儿询问同学们,也许有目击者。
霞公府案前史·神秘纸条
礼堂打扫完了,女学生们陆续回到教室。
白莹莹的座位空空落落,刚才她从校门跑出去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大家都猜她是无颜在学校呆了。
以至于连书袋书本都不拾掇,就回家了。
看着那空荡荡的座位,王卉和米艮莲相视一笑。
落座时,一张素笺从王卉书袋掉出来,她疑惑地拿起端详,上书——
「警察局某‘警棍’之女,趁其父职务之便,行蝇营狗苟之恶,公器私用诬人清誉,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恶女最终身败名裂,警棍最终丢官投监,好一个恶有恶报,天道有轮回」
王卉如遭雷击,下意识将纸条团住。
仓惶环顾,同学们或三五成群在谈论白莹莹母亲,或整理书桌,各忙各的。然她如鸟惊弓,看谁都觉有异,拉起正在照小镜子的米艮莲便走。
米艮莲诧异,连问怎么了。
她也不说话,一直往门外走。
太过匆忙在门口跟人撞了满怀。
抬头才见是白莹莹,不知为何又返回,脸上苦大仇深,一副秋后算账的神情。
王卉见状更加害怕,低下头急匆匆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