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君见过的秀才就一个,还是记忆里在县城时见的,是个爱喝酒的糟老头子,整日里醉醺醺的,有时还会打赚钱养家的媳妇。但这个庞秀才,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听,温香君就莫明觉得,对方应该不是个糟老头才对。庞秀才并不难找,他就穿着一身青衣站在院门外的正中间。身材挺拔,眉目清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根翠竹一样,只是似乎有重重心事,眉眼间有些阴郁。他在看到白府管家带人出来,也抬眼看过来,和捂着半张脸偷偷看向他的温香君对视了一眼。
白时锦此时哪里有看花的心情,她更想直接上去掏温香君的心窝,再不济也抽她几巴掌。
但被白母拉着,白时锦深呼吸,想着来日方长,自己多陪陪母亲也是好的,尤其是上辈子母亲和父亲先后病故的太突然,那时她已经嫁进庞家,庞家一堆破事整的她焦头烂额的。
等知道父母病重去世的时候,再回家也只是看到了他们的牌位而已。
白时锦反手抱住母亲的胳膊,这次她要好好看着父母养好身体,决不能再让他们出事了!
至于庞家……
白时锦心中冷笑。
她确实也不会放过他们,不过……呵。
这辈子没有自己这个眼瞎的冤大头一直帮着给他们擦屁股,庞家那窝子烂蛆臭虫,他们自己都能玩死自己。
别说庞子煜还要读书科举了,他能一直好好的胳膊腿齐全着,就算神佛保佑他了。
想到庞子煜之后会遇到的麻烦事,白时锦心中好受不少,抱着母亲的胳膊和父亲说了声,就要离开。
经过温香君,本不想搭理她,但瞥到她做作的以袖掩面假哭中,还抽空偷偷瞪了自己一眼,小声嘀咕了句什么乡里吧骂人的土语。
“……老么卡哧眼儿。”
这样嘀咕着骂人。
想来是以为自己一个住城里的富贵人家的女儿,即使听到了也听不懂吧。
白时锦笑了。
松开揽着白母胳膊的手,直接利落的转身,看温香君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假笑还没收回去,白时锦抡圆了胳膊扇了她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温香君“哎呀!”一声惊呼,捂着脸在原地转了一圈。
像是个被抽了一下的陀螺似的。
发丝衣裙转圈飞舞,还怪好看的。
在温香君丫鬟蝶儿哭着的:“小姐!你没事吧!”的背景音里。
温香君转了圈,低吟一声无力地朝着三兄弟倒去。
白元因为刚刚白时锦的话,还在矜持不好伸手去接,白峰本是要接的,但是被白元拉了一把只好收手。
于是白涛捡了个漏。
白涛有些无措的扶住了转到手边的温香君:“呃,这……时锦妹妹?你这不该随便打人的吧?”
平日里打打自己也就罢了,怎么头一次见的亲戚也打啊?
温香君落入白涛的怀里有些失望,但感觉到脸上迅速涌起的滚烫疼痛,她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尝到嘴里冒出来的猩涩味,口齿不清地哭诉起来:“时锦妹妹你看我不喜,说我也便罢了,你怎么还打我?!!”
“打你?”白时锦抚了抚自己滚烫发热的掌心,轻蔑一笑:“呵,骂人的话即使听不懂详细的,但我还能听tຊ不懂语气吗?”
白母刚刚被白时锦挽着,即使离得稍远一点没听清,但也是听到了温香君的嘀咕,本以为没什么。
原来是骂自己女儿的话?
白母眉头都竖了起来。
“温小姐,时锦说的可是有错?”
温香君此时挨了一巴掌,脑瓜子都嗡嗡的,只是连连摇头否认:“不是,没有的,她听错了,我没骂她,初次见面,我又得到了姑父姑母的照顾,哪里有理由骂妹妹啊……”
白母眉眼里的那点亲热完全散去,倒是笑得更亲切了:“是吗,那可能是时锦冤枉你了,疼不疼,等会让府里的大夫给你看看上点药。”
温香君看白母面上的亲切笑容,心里踏实下来:“没事的,大抵还是我惹时锦妹妹不高兴了,我回去擦擦药就好。”
一边说着,温香君低眉顺目的垂下眼睛,被发丝遮掩的眼中满是怨毒。
可恶的贱人!!你给我等着!!!
白时锦笑道:“母亲你看,她确实没事呢,之前一直哭个不停,挨了一下,哭鼻子的问题都好了。”
白母听她揶揄,哼了一声摇了摇头:“促狭,就你话多,走吧。”
听白时锦的笑声,温香君捂着脸的手有些打哆嗦,头垂得更低了。
白家三兄弟支支吾吾,想要上前安慰护着温香君又不敢,他们是信温香君的,毕竟白时锦打人不稀奇,但此时也不敢替温香君说话,他们也怕挨巴掌。
白父坐的远,只看到了白时锦突然打人,别的也不知道什么,有些想说说自己女儿,但看白时锦和白母不愉的神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假装自己刚刚什么也没看到。
这时,屋外院子里有个仆从急匆匆地跑进来。
看到正好出来的白母,急忙开口禀告:“夫人,那个穷……咳,庞秀才家里又出事了,庞秀才在院子外想求见老爷。”
闻言,白时锦和白母同时皱了皱眉。
屋子里正打算去书房看账本的白父也重新坐下了。
白母转身回到了屋里,经过温香君的时候,白母亲切地说了句:“香君啊,舅母家里有些私事要处理,你让管家带你安置,你的事之后给你安排啊。”
温香君红着眼睛点头:“好的姑母。”
白母又看向那三兄弟:“你们也各自忙去吧。”
“是,母亲。”三兄弟纷纷应了声,不敢再和温香君多拉扯,急急忙忙地各自离开了。
温香君的包裹在二哥白峰离开前也一把塞回给了她。
此时温香君捂着脸抱着包裹,看着原本对自己很是关怀亲近的白家三兄弟都飞快的跑了,咬着下唇,用胳膊碰了碰蝶儿,示意她接过包裹,才迈着碎步往外走。
男人果然没一个靠得住的!
温香君捂着脸走的并不快,她在管家身后,出院子的时候,忍不住探头找了找等候在那里,等着被叫进去的那个庞秀才。
温香君见过的秀才就一个,还是记忆里在县城时见的,是个爱喝酒的糟老头子,整日里醉醺醺的,有时还会打赚钱养家的媳妇。
但这个庞秀才,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听,温香君就莫明觉得,对方应该不是个糟老头才对。
庞秀才并不难找,他就穿着一身青衣站在院门外的正中间。
身材挺拔,眉目清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根翠竹一样,只是似乎有重重心事,眉眼间有些阴郁。
他在看到白府管家带人出来,也抬眼看过来,和捂着半张脸偷偷看向他的温香君对视了一眼。
庞秀才微愣一下点点头,先一步移开了视线,温香君虽然一直跟着管家走,但视线不自觉地一直停留在庞秀才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