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霁川半眯眸子:“我嘴硬?”温迟翻身下床,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似笑非笑:“还是说你想我想的夜不能寐,担心我在医院里有事,特地过来看看?”话音刚落,贺霁川的脸色一下黑了。他忽然凑近,在温迟陡然僵住的时候,修长指尖穿过温迟的头,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动作堪称凶狠霸道,却没有用太重的力道,只禁锢着温迟,要她与他对视。离得太近了,温迟几乎能看到贺霁川的眸中燃烧着怒火,以及眸中脸色略显虚弱的自己。
温迟和陈木道谢,目送他离开,回到病房休养。
她打开手机检查,相册里的照片都还在。
随手一划,就是奶奶披着雨衣,蹬着三轮车正在对镜头笑的照片。
照片拍摄于一个清晨,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也长了很多老年斑,笑起来憨厚可爱。
温迟眼睛一红,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试图触碰奶奶温暖的脸。
好想回到从前和奶奶一起生活的家。
如果她生病晕倒,现在就不会待在毫无人气的病房里,说不定已经喝上了奶奶亲手所做的蛋花汤。
温迟躺下来,拉过被子盖住脸,将所有情绪隐藏起来。
很快,医生敲门进来。
看到只有温迟一个人在,眼睛还是红的,医生怔了怔,敲一下病例单。
“你现在已经好了,不过身体虚弱,体内也许还有药物残留,需要医院观察两日。”
温迟轻点了下头:“好的,谢谢。”
医生帮她检查体温,转身离开。
前脚刚走,后脚温国成就带着温沅来了。
“小迟,你妹来看你了。”温国成还穿着西装,标准的国字脸,眼里带着一抹专属生意人的精明。
温迟回到家里后,同这个父亲见面不多,每次也都是寥寥几句,无非催她尽快找个有钱男人。
她闻言去看温沅。
温沅抿唇,过去轻声道:“姐姐,对不起,是我没看好手机害了你。”
温迟抬眸看着她。
那张清丽的脸上没有丝毫歉意,把头低着,露出恰到好处道歉的姿态,不含真心。
温迟眼眸划过一抹讥讽。
她大半夜去酒吧接人,对方却对她被算计的事情没有一点反应。
不愧是宋婉夫妻俩养大的,一样的利己主义。
温迟不想计较,说了句场面话:“不怪你,有人想对付我,总会处心积虑做成这件事。”
“看你气色挺好的,也没什么大碍了,你妹妹下午还要跟人吃饭,不在这里多待了。”
温国成摆摆手,示意温沅可以走了。
温沅也只是对温迟打了个招呼,扭头就走。
父女俩两手空空,来的时候连水果都没拿。
此刻温迟面对这个没有什么交集的父亲,提不起半点力气:“你还有事吗?”
“你妈让我嘱咐你两句,在外面和警官面前不要胡说,不然会害了我们温家,这次对付你的人势力极大,不过也不算坏事,你在贺少面前多卖卖乖,肯定能让他更心疼喜欢你。”
温国成其实不怎么管这些具体的细节,从来在家里只会发一句话,让女儿去接触谁谁谁。
接下来,宋婉则会去制定具体的方案。
今天他特地提起这些絮絮叨叨的事,温迟知道,是他们不想让她放过这个用苦肉计的机会。
温迟扯了扯唇,不冷不热道:“知道,没事你就走吧,我要睡觉了。”
她说完闭上眼。
温国成忍不住问:“贺少有没有来看你?”
温迟睫毛微颤:“没有。”
“那你打电话让他来呗,记得找机会和他多见面。”温国成吩咐完,达成目的离开,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
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老板下派任务给最底层员工,连最起码的慰问都没有。
温迟缓缓睁开双眸,看着空空如也的病房,觉得可笑。
接下来她既没给贺霁川打电话,也没和家里联系。
就这么住在医院里,难得落个清静。
夜里,温迟早早睡下关了灯。
外面走廊里时不时传来脚步声,似是护士在查房。
温迟翻了个身,面对着窗户准备再次入睡。
就在这时,一种莫名被人盯上的直觉涌上心头。
温迟背脊发凉,听到轻微的开门声。
她默默攥紧被子里的温度计,背部微微紧绷,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危险。
然而就在这时,她闻到一股似有如无的男人香。
苦杏何松的香水味,是贺霁川用的。
一瞬间,温迟松开了温度计,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她承受不住那道越来越专注的目光,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的时候,身后的人忽然凑近。
接着,温迟的耳廓被一阵温暖气息包围。
贺霁川俯身轻哼:“睡醒了就起来,装什么?”
温迟睁开双眸,对上他略带讥讽的目光。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不明白这人半夜偷偷来这儿看自己,语气怎么好像是她做了亏心事一样。
温迟挑起柳眉,质问:“大半夜的,贺少偷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我只是尽尽前男友的职责,看你死了没有。”
贺霁川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墨黑的眸子布满玩味。
他上下打量温迟:“要是你死了,我报复谁去?”
温迟望着他深不可测的眸子,不甘示弱地回怼:“贺少,你这嘴硬的样子真是好玩。”
贺霁川半眯眸子:“我嘴硬?”
温迟翻身下床,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似笑非笑:“还是说你想我想的夜不能寐,担心我在医院里有事,特地过来看看?”
话音刚落,贺霁川的脸色一下黑了。
他忽然凑近,在温迟陡然僵住的时候,修长指尖穿过温迟的头,紧紧扣住她的后脑。
动作堪称凶狠霸道,却没有用太重的力道,只禁锢着温迟,要她与他对视。
离得太近了,温迟几乎能看到贺霁川的眸中燃烧着怒火,以及眸中脸色略显虚弱的自己。
贺霁川低哼一声,凑到温迟耳边低语:“别太看得起你自己,我对你只有报复的兴趣,没有其他。”
他托着温迟的下巴,眸中冷光逼人:“还是你想再攀附我,从我这里坑多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