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年纪小，连家都出不去。告诉祖母？祖母一向不喜欢母亲，再加上父亲也不关心这件事，她哪里会管？告诉外祖父一家？母亲的死已经给外祖父带来了莫大的悲痛，再告诉他这个消息，也是徒增悲伤；更何况，外祖父早已经告老还乡，更是难以插手。……张秋泠觉得梦中的自己太过无能为力，她记得她去找过外祖父，但是似乎还没出去，就被继母带了回来，对父亲说她不想要母亲安心，还要折腾外祖父。没有！
阳州的深秋也是很冷的，尽管这里远离北方苦寒之地。
张秋泠派人给余家的亲戚送了一些东西，做了很合适的安排。
这一番忙活，引得大嫂余凝月不住地夸赞。
对于这样的夸赞，张秋泠是很受用的，因此晚间她也吃了不少东西。
这样一来也有个不好的地方……
月光下，张秋泠和微云、宛月站在院中，她仰头看着月亮，有些想念皇城中的好友了。
不知道念瑜怎么样了。
她轻叹一声，微云不明所以，宛月却明白自家小姐的想法，她开口：
“娘子是不是想郭二小姐了？”
“不知道她在皇城过得好不好。”
郭念瑜，工部侍郎郭尚书的女儿，性格温和，做事体贴周到，对谁都很好，也很容易受欺负。
她们俩人的关系最好了，无论皇城中把张秋泠传成了什么名声，郭念瑜从始至终都关心着她。
现在她离开了皇城，郭念瑜自个儿在皇城里，指不定要无聊成什么样子。
如今秋天到了，不知道她身体如何。
“您临走前没能见到郭二小姐，心里自然有很多遗憾……”
宛月顺着她的话说出了张秋泠耿耿于怀的心事。
那时候她离开的匆忙，根本来不及见彼此一面。
这么想着，心里的憋闷更多了一分。
院内一时陷入了寂静，素白的月光铺洒一地，一阵凉风吹来，吹的人更加清醒。
正是感伤的时刻，忽然听到院外响起了翠云的声音。
“少爷回来啦！”
她这一嗓子十足的清亮，院内三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张秋泠拢了拢肩头的披风，正好回头撞见了迈进院子的沈启眼中。
“呃、娘子？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说着，沈启上下打量了张秋泠一眼，随后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在等我啊，下次别等了，外面冷。”
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献宝一样的将手里的东西拎起来给张秋泠看：“这是我打来的兔子，明儿烤了它吃。”
烤兔肉？
张秋泠秀眉轻挑，胸中的思念稍稍缓解，注意力转而到了兔子身上。
沈启手里的兔子已经断了气，应该是被一箭毙命的。
过程不清楚，但是张秋泠还是很想尝尝味道如何的。
让人把兔子拿走，她给沈启说了几句余家的亲戚要来的事。
不知为何，沈启的脸色有些尴尬，他几次想要打断张秋泠的tຊ话，却因为她说到了兴头上不得不咽下去。
过了一会儿，张秋泠才停下来询问：“怎么了？”
“别提了，那余家的大公子是个糊涂蛋，不说了不说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很恶心的事，沈启撇撇嘴，没再说下去，反而转移了话题：
“今夜太晚了，咱们快睡吧，我要累死了。”
只是出去一天就累死了？
张秋泠没管他未说完的话题，只点点头，命人把灯灭了，也同样上床睡觉。
这一觉睡的却不是很安稳。
梦中她又回到了张家，亲眼看到继母和母亲对峙，气得母亲一口血喷了出来还不够，还让人偷偷给她下毒！
那时候她小，说话也没什么威慑力，去告诉父亲，父亲却说是她胡说八道。
告诉谁呢……
梦中，小时候的张秋泠皱着眉，常常独自坐在院落里，盯着天空怔怔出神。
保官么？
可是她年纪小，连家都出不去。
告诉祖母？
祖母一向不喜欢母亲，再加上父亲也不关心这件事，她哪里会管？
告诉外祖父一家？
母亲的死已经给外祖父带来了莫大的悲痛，再告诉他这个消息，也是徒增悲伤；更何况，外祖父早已经告老还乡，更是难以插手。
……
张秋泠觉得梦中的自己太过无能为力，她记得她去找过外祖父，但是似乎还没出去，就被继母带了回来，对父亲说她不想要母亲安心，还要折腾外祖父。
没有！
我没有！
张秋泠想要大声辩驳，可是却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从那之后，她似乎再也没在父亲面前提过这件事，这件事也像根钉子一样一直扎在她的心里。
母亲的仇，她受到的不公，她一样一样都要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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