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誉不怎么放心这个侄子,偶尔借着宫中宴饮的机会进去看看,或者胆儿肥了乔装混进去一两次,再悄无声息地出来。聂锦羡慕她来去自由,有一回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小声同她感慨自己像是被困在宫禁之中。只说了这么一茬,听得顾衍誉心一惊,然后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小小年纪学了些什么话。你好腿好脚,谁困住你,不会自己走出去么?”心意是真的,话是假的。当年困住她的还只是顾家祖宅,如果只靠好腿好脚就能走出去,
顾衍誉不怎么放心这个侄子,偶尔借着宫中宴饮的机会进去看看,或者胆儿肥了乔装混进去一两次,再悄无声息地出来。聂锦羡慕她来去自由,有一回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小声同她感慨自己像是被困在宫禁之中。
只说了这么一茬,听得顾衍誉心一惊,然后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小小年纪学了些什么话。你好腿好脚,谁困住你,不会自己走出去么?”
心意是真的,话是假的。当年困住她的还只是顾家祖宅,如果只靠好腿好脚就能走出去,她今日也不必扮演顾小公子。
顾衍誉把他那软乎乎的小脸好一顿揉捏:“安心当你的皇子,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
聂锦睁大了自己天真明亮的眼,将她好一番打量,顾衍誉狐疑:“嗯?”
聂锦小声嘀咕:“你就不太高。”
好么,也就是仗着她不敢在皇宫大内谋害皇子。顾衍誉比划了一下他到自己肋骨下的位置:“比你高点就行。”
聂锦倒也没跟她计较,拽着她的衣角,轻声问她:“阿誉,你说……大姑姑喜欢我吗?”
顾衍誉不知他哪来的这个问题,明面上聂锦是顾衍慈的儿子,暗里是她唯一的亲侄,顾衍慈哪有不疼聂锦的道理。聂锦认真起来,像个小大人:“可是……大姑姑,过得不开心。”
顾衍誉把要叹出来的气咽下去,她从前就知道,可她知道又不能解决的事不止这一桩。只好打发聂锦:“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心思太沉人长不高的。”
聂锦很懂:“我知道,就像你一样。”
顾衍誉又想谋害皇子了。
从前的事表过不提,顾家人能这样聚齐了在顾府中相见也不算容易。小皇子聂锦给顾衍铭敬了茶,这位将军,杀人纵马都不会抖的手,此刻端不太稳一个孩子递来的茶水。还有一杯聂锦洒在了地下,他从未谋面的娘亲如果泉下有知,大概还能尝出来那是白毫银针。
顾衍铭一口饮尽茶水,也不顾烫不烫,接着起身转出了堂屋。聂锦不解地看了顾衍誉一眼,顾衍誉朝他丢了一个无辜的眼神,表示她也不懂这一出。半晌,只见顾大将军拖着两个硕大的木箱出来,木箱上还扎着艳得灼眼的红绸花,众人正疑惑这到底是虏了哪家姑娘的嫁妆过来还是怎的,只听顾衍铭生涩地对聂锦说:“这个,给……给你。”
顾衍铭大将军拖了两个造型浮夸来历成谜的木箱子,算作给聂锦的见礼。可怜聂锦长得不比这木箱高多少,碍于皇子的骄傲做不出踮着脚蹦着看这种事,顾衍铭和顾衍誉上前帮他拆了繁复的装饰,把箱子打开,顾衍誉给他搬了个凳子,把他抱了上去。也是顾衍誉手欠,好事做完非得恶趣味地比划一下他的个头,惹得聂锦差点上口咬她。
顾衍慈柔柔开口:“见了阿誉就活泼,好像他俩才是同辈。”
顾衍誉对姐姐一乐,然后戳着聂锦的脸:“来叫一声小姑听听。”
聂锦奶声奶气:“阿誉,别闹。”
箱子打开,众人一见明白了,里面全都是些小孩子玩意儿。竹篾做的沙鼠、会转的风车、藤编的花球……
“漠北的小孩子都玩这些,我不知道你爱玩哪些……”顾衍铭刚刚盯儿子盯得犯傻,艰难找回自己的语言,依然结巴得不太成体系。他似乎既想让聂锦一眼能看尽里面有多少东西,又怕聂锦不喜欢,献宝献得还有几分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