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之中,赵清河搀扶着霍问君出来,沈黎赶紧起身行礼:“长公主千岁。”“不必多礼,你都这样大了,想着你出生的时候,才这么一点儿呢。”霍问君比划着,笑容满面,脸上的鱼尾纹略显沧桑。“你父兄战死,本就是我北齐之痛,本公主绝对不允许有人敢践踏他们。”正说着,门房就来报,说是吏部侍郎周远志来了。沈黎一听长公主府上有客人来,便起身道:“既然有客来,臣女便先退下了。”“不必,就是没有在上京城多走动走动,才会被人欺负的这样惨,如今你是四品郡主,他朝择婿后,少不得也得帮衬夫婿一二,便多见见人也是好的。”
第二天一早,定北侯府之外门庭若市,大排长龙,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着的世家大族纷纷都安排了自家府里的下人来送还被李家送出去的嫁妆。
不止送,还带着对李家的唾弃,一个个的骂的可别提多脏了。
李家安排在侯府外面盯梢的下人都听不下去了,匆匆回去复命。
李璟然气的跳起来了八丈高:“反了天了!那群人拿了我们的东西,还在背后说我们的不是,哪有这样不要脸的!”
李训被晃得头晕眼花:“事情已经被闹成这样了,你再转来转去的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好好地想想,该如何解决掉后院的麻烦事儿。”
“我以傅阁老的面子去请沈家人出面是要解决掉沈黎的,不是让他们来我李家混吃混喝的。”
昨天就跟老鼠进了米缸一样,那个叫沈望的,下巴都掉成那样了,还要阿巴阿巴地啃鸡腿,不给还哭,十六岁的年纪了,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
没家教。
今日一早还花了银子请大夫来看,那些无关痛痒的人送走了便是,做什么要菩萨心肠。
“赶紧想法子打发了走。”
李璟然也想打发沈老太公走的,可他也是没法:“父亲,不是我们不想打发了走,委实是……”
他狠狠地叹了口气:“一说走,他就晕呀,醒来之后就嚷着要沈黎嫁妆里的那根千年人参。”
一说到千年人参,李训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都还没看到过那千年人参,也不知道沈黎是不是信口胡诌,等一会儿宝珠回来了,让她给我礼单瞧瞧,是不是当真有千年人参。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宝珠上哪儿去了。”
李训道:“她去医馆换药了,顺便出城一趟。”
“出城去做什么?”
“有几个同僚看中了西郊一处庄子,打算围起来休个园子,我让她去看看。”
李璟然脑子里盘了一遍:“西郊的庄子不是沈黎嫁妆里的吗?”
他还记得,之前还和侯府的人去过一趟,深秋时节那稻田里的鱼儿肥妹的很,烧出来更是带着稻花香,美味极了。
“她不过一个小女娘,能记得自己有这么大一处庄子吗?”李训冷声道,“这段时间她不都把经历放在那些金银细软身上,只要咱们加快进度,把田地变成园子,就是衙门来了人也管不着了。”
李璟然在沈黎手里吃了太多亏了,他很担心:“父亲,这能行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璟然啊,你还有的学。”
李训就是看不惯沈黎,不过就是个女娘,坐拥那么多产业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他就想不通了,便宜谁不是便宜,怎么就不能是他们李家。
凭什么成个亲,最后吃亏的是他们李家,被上京城骂到不敢出门的还是他们李家。
他就不信这个邪,他就是要将那庄子卖了,他倒是要看看,沈黎能将他如何。
“你赶紧去准备下,我们去一趟长公主府。”
“去做什么?”
“我买通了吏部周侍郎府上的人,今日周侍郎会去长公主府,他掌管着武将的品阶官爵,你今日好好地表现,等与周侍郎碰完面后,我再去找傅阁老,将你的事给定了。”
都这么久了,还没有一官半职下来,别说是李璟然了,就是他这个老持稳重的三品大员都有些坐不住了。
可不能因为沈黎那个小女娘而影响了他儿子的前途。
……
长公主府。
沈黎送了拜帖,又送了谢礼,原本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霍问君头一遭亲自来见。
花厅之中,赵清河搀扶着霍问君出来,沈黎赶紧起身行礼:“长公主千岁。”
“不必多礼,你都这样大了,想着你出生的时候,才这么一点儿呢。”
霍问君比划着,笑容满面,脸上的鱼尾纹略显沧桑。
“你父兄战死,本就是我北齐之痛,本公主绝对不允许有人敢践踏他们。”
正说着,门房就来报,说是吏部侍郎周远志来了。
沈黎一听长公主府上有客人来,便起身道:“既然有客来,臣女便先退下了。”
“不必,就是没有在上京城多走动走动,才会被人欺负的这样惨,如今你是四品郡主,他朝择婿后,少不得也得帮衬夫婿一二,便多见见人也是好的。”
沈黎不好推却,只能又坐回去。
吏部侍郎周远志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自己的弟弟周远霄一同来的,两人给长公主请了安才坐下。
霍问君道:“远霄今年多大了?”
周远志道:“今年刚刚二十。也是家中不幸,丧妻之后他就一直在边陲之地,怎么说也不回来,要不是家中父母年事已高,他现在都还不愿意回上京城。”
他一边说,一遍很有目的性地看向沈黎。
沈黎全当看不见,自顾自地喝着茶。
少在沾边儿,她好不容易甩掉了李璟然那个软饭硬吃的玩意儿,又有苍蝇要来挨边。
见气氛有些尴尬,霍问君道:“如今二公子是在哪儿当值?”
“翰林院过渡,等着有合适的位置再调整嘛。”
周远志看了一眼木讷的周远霄,嗔怪道:“你还傻愣着做什么,没瞧着郡主都喝了好几口茶了,也不知道掺茶递水。”
周远霄不情愿地上前,沈黎也赶紧拒绝。
“其实不用的,”沈黎站起身,与周远霄刻意地保持着距离,“长公主见谅,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霍问君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沈黎的跟前,拉着她的手:“好孩子,不用这般见外的,咱们两家就在隔壁,相互熟络了也好有个照应。”
“本公主最喜欢你这知恩图报的性子,不如这样,你一会儿要做什么,便让周二公子陪你去,他娶过亲,知道如何照顾人的。”
周远志也立刻附和:“远霄,还不赶紧和郡主一同去。”
周远霄依旧是不情愿,那脸比死了爹还难看,但碍于长兄和长公主在上面施压,他还是硬着头皮道:“长公主、长兄,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郡主的。”
霍问君轻轻地又拍了两下沈黎的手背:“女子在世上就像浮萍,没了父兄家族就更是丢了根儿,若是没人拉扯一把,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这样聪明,大抵是明白,周家应该是你极好的归宿。”
天上不可能掉馅儿饼,她之前出手相助,便是要求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