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口道:“黎枝,这是公事,而且是不属于黎蒋两家的事。那家公司,我虽然还有股份在,但不需要你徇私。融资的事,你公事公办就好。”她仰头看向我,微微凑近了一些,“那如果我公报私仇呢?”我噎了一下,视线不偏不倚地看向她,“我会是你的丈夫,自然支持你的所有决定。”梁书禾非要在婚礼前来京市找晦气。那黎枝想出口气,我也没有拦的必要。
她每看见一张,脸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
每张截图,都像一个耳光,不遗余力地打在她的脸上。
她说不出话来了。
只有一双眼睛,红得不像话。
我却生不出一点多余的情绪,只面无表情地朝他伸出手,“玉坠带了吗,周涛说你不肯给她。”
继而,又堵住她的退路,“没带的话,回景城了给我发个顺丰也行。”
“西洲......”
她声音都哑了,近乎乞求地看着我,“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一次就好。”
“梁书禾。”
我笑了,“人和人之间,从来就只有一次机会。”
只有一次,会完全信任的机会。
一旦信任打碎,就算再怎么拼拼凑凑,也都全是隔阂与猜疑。
日子久了,只会越来越觉得彼此面目可憎。
这样的感情,从来都不在我的选择范围内。
梁书禾蜷缩着的指尖抖了一下,沉默了很久,终于把玉坠递了出来。
我没有犹豫,直接拿回。
在我拿走的那一瞬间,她似乎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愣愣地望着我......
我眼睫微垂,“梁书禾,以后就别再联系我了。”
“我不想,与我的妻子心生隔阂。”
前任这种东西。
就该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没再去管她是什么反应,拿着玉坠,阔步离开。
今天立冬,夜晚的寒风冷得往人骨缝里钻。
我拢紧大衣,一抬头,就看见了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
黎枝,踩着高跟鞋倚在车旁。
那双晶亮的杏眸,直勾勾地看着我,似要看到我心底里去。
我没由来的心虚了一下,朝她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经过。”
她回答的简短,又补了一句,“看见咖啡厅里的人有些像你,就停下来看看。”
她自嘲地扯了下唇,“没想到,还真是你。”
“......”
我清咳一声,没来得及解释,她突然用手背碰了下我的手。
她往咖啡厅内的方向看了一眼,和梁书禾的视线,对个正着。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拉开车门,“先上车。”
她手指一僵,似紧张的不敢动了一般。
随之,也不和梁书禾僵持了,钻进了车里。
我刚上车,就听她道:“你这眼光,不怎么样。”
“......”
哪儿有一开口就戳人肺管子的。
但偏偏,她说的又没有错。
我反唇相讥,“你要是前任足够好,会来和我联姻?”
“我没有前任。”
“?”
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记得我妈和我说过,她和我是同一年的。
眼看三十岁了,没谈过恋爱?
说出去谁信。
我自然也不信:“别吹了,除非出家当尼姑,不然谁能三十年都没喜欢过一个人。”
她直言,“我有喜欢的人。”
我说,“那咱们半斤八两。”
她抓住关键词,“你还喜欢她?”
“不是。”
我否认,“只是我有过前任,你有喜欢的人,勉强算公平?”
“不公平。”
“为什么?”
我问完,她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总之,就是不公平。”
“什么?”
车内放着音乐,我有些没听清。
我和她的手还握在一起,她也没有抽走的意思,“蒋西洲,你放下了吗?”
闻言,我一愣。
很快反应过来,她指的是梁书禾。
我坦然看向她,“我放下了。但是,你会在意吗?”
借此机会,我索性和她坦白。
“黎枝,我和她谈了六年恋爱,如果不是她做了触碰我底线的事,我和她大概率会结婚。”
我轻轻抿唇,“如果你介意,我们的婚礼可以往后推了推,或者......”
“蒋西洲,”
黎枝突然冷着脸打断我的话,似反应过来自己太过强势,她嗓音柔了一些,“婚姻对我来说不是儿戏。”
“决定嫁给你,也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
“六年只是你人生的一小部分,你也才三十岁,蒋西洲,我可以得到你将来的每一个六年。”
“所以,我没心思去介意一个已经被淘汰的人。”
一字一句,击打在我的心上。
我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
——联姻能联到这么好的,真不错。
毕竟,圈子里有太多名义上的夫妻,私下相敬如宾都算好的,更有甚者,各玩各的不说。
还玩的很花。
黎枝依旧没抽走她的手,声音愈发软和下去,“心里踏实了?”
我有些意外,因为确实担心她会介意。
更担心她介意,又不明说。
她会说出这番话,确实在我的意料之外,我点点头,“嗯,踏实了。”
黎枝斟酌后,还是开口:“我听说你之前和她创立的公司,现在准备上市?”
“对。”
既然她提起了,我也知道她想问什么。
我开口道:“黎枝,这是公事,而且是不属于黎蒋两家的事。那家公司,我虽然还有股份在,但不需要你徇私。融资的事,你公事公办就好。”
她仰头看向我,微微凑近了一些,“那如果我公报私仇呢?”
我噎了一下,视线不偏不倚地看向她,“我会是你的丈夫,自然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梁书禾非要在婚礼前来京市找晦气。
那黎枝想出口气,我也没有拦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