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着我睁眼与他对视,我看到他看着我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凌厉,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戏谑与放肆,转而沉下嗓音,语调阴鸷的对我说起话来:“其实我从不给女人难堪,可我就是对一件事情感到很是好奇,最近这件事情一直困扰得我茶饭不思,我只要一想起自己像个傻子被个女人耍了,我就心情特别糟糕,饭都吃不下了!刘薄荷小姐,你可不可以帮我解决这个困扰?”我清楚周
不过相差了一个字,就什么都不同了。
周晋毅瞧见我正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他,一步步走到我眼前,倾下半个身子靠近我。
他的黑眸清澈,我清楚看到自己的影子,倒映在他的瞳孔里,是那么的狼狈与不堪。
众目睽睽之下,我猜想他不敢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可我真是高估了他,下一秒,他就伸手钳住了我的下颌,特别蛮狠的力度。
他逼着我睁眼与他对视,我看到他看着我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凌厉,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戏谑与放肆,转而沉下嗓音,语调阴鸷的对我说起话来:
“其实我从不给女人难堪,可我就是对一件事情感到很是好奇,最近这件事情一直困扰得我茶饭不思,我只要一想起自己像个傻子被个女人耍了,我就心情特别糟糕,饭都吃不下了!刘薄荷小姐,你可不可以帮我解决这个困扰?”
我清楚周晋毅对我说这番话的弦外之音,我也清楚他口中所说的困扰是什么,我更加清楚,他这种有钱人讲话喜欢迂回曲折的装逼风格。
可我并不是那种,听别人三言两语就会自乱阵脚的人。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直到我看到他瞳孔里的我,露出一个特别淡定的笑意,我才冷静的对周晋毅说:“周先生,您是顾客,我是卖酒的,也算是这酒吧里的服务员,您有什么困扰,但凡直说也无妨,如果我可以为您解决,我一定会尽力。”
末了,我又补上一句:“不过您现在把我压在沙发上是什么意思?我既不是这里的公主,也不是这里的小姐,更加不是这里的陪酒。您现在把我压在这里,我是无所谓的,要是被我公司的经理同事瞧见了,指不定要在背后怎么指谪我。且不说您的困扰,您眼下就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还要怎么给您解决您的困扰?”
我话音刚落,周晋毅就特别有绅士风度的朝我伸出手,想要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
我没有犹豫,把手交到他的手里,他的掌心温热,握到我的手时,微蹙了眉头,仿似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手怎么这么冷。”
我被他拉着坐起来后,他朝我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觉得周晋毅是我此生接触过的最难琢磨的人,因为我始终猜不透,他掩藏在好看皮囊之下的那抹笑是什么意思。
我不愿意把人想得太糟糕,我宁愿相信世界上好人还是多一点的。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装修奢华的包厢,以及周围形形色色玩乐的顾客,与陪客人玩乐的公主小姐。
包厢里的大部分人已经重新开始各玩各的,只有少部分人用好奇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原本我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可是很快我又发现我错了,有钱人总是很会玩的,周晋毅也不例外。
周晋毅虽然让我坐起来了,可是却依旧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我。
他由上到下的打量了我好久后,才噙着戏谑的笑,开口对我说了句:“你还挺能说,我说一句,你就说三四五六句。”
我立刻说:“周先生您如果不想听我说话,我现在立刻就出去不碍您的眼。”
“出去?”周晋毅低哼一声,特别嘲讽的说道,“你既然进得来我的场子,就别总想着出去了。”说完,他俯低了脑袋,在我耳边魅惑的低语一句,“待会有得你爽,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周晋毅又开口问我:“说吧,你打算要怎么解决我最近的困扰?”
我轻咳两声,说:“我不知道您的困扰是什么。”
“你知道的。”周晋毅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我咬咬牙,心理暗示自己绝不能在这种时刻露出马脚,“我真的不知道。”
“少在这里给我玩绕口令。”周晋毅冷哼一声,目光变得有些阴冷,“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那天在巷子里耍我的人是不是你?你要是老实承认了,我指不定玩一下你就给你留个全尸。”顿了一下,他又轻描淡写的补充了一句说:“你要是不承认,你就连全尸都别想留了!”
我暗暗在心里吐槽周晋毅的逻辑,横竖都是留尸体,只是全尸与非全尸的区别,那我还承认个毛啊!
我下定了决心不承认,横竖都会死,我就不相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敢把我弄死!
我说:“周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巷子,什么耍你,我通通不知道!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也是我第一次与你说话,此前我从未见过你,你说的我从来没有做过,又怎么能够承认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虽然您是这里最尊敬的顾客,可是请您不要冤枉我!这个黑锅我不背!”
我说谎不打草稿的功夫,有时候连我自己也挺佩服我自己的。
周晋毅剑眉深深的拧着,目光紧紧的钉在我身上,他仿佛没有预料到,我会在他的淫威之下死不承认。
他在喝下桌上的一大杯酒后,狠狠甩开酒杯,伸手再次用力擒住我的下颌。
这一次他捏我下颌的力度,是用一种快要将我骨头捏碎的力度,我疼得咬牙,眼泪翻滚,耳边却听他一字一字的开口——
“啤酒妹,我看你挺可怜的,所以我才给你机会,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到底那天在存物箱留纸条耍我,又骂我是孙子的人,是不是你?机会我给你了,你自己不想活尽想着死,我也不会拦着你。”
我被他捏得眼泪流下来,可是我清楚,我此刻若是临阵退缩就前功尽弃了。
从前有个开枪杀了抢劫犯的警察,被警局带走协助调查。原本律师教他的口供是,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故意开枪的。可是这警察自己不争气,在几个调查事件的长官三言两语轻哄、保证只要他老实承认就会无罪释放的情况之下,他自己推翻了律师之前教给他的口供,承认自己的确是因为气愤故意开枪杀死抢劫犯的。后来,这个本来一心为民除害,只因为一时气愤故意开枪杀抢劫犯的警察,因为“防卫过当”,而吃了长达十年的牢狱之灾。然而其实,他本来是可以不用坐牢的,只要他当时一口咬死自己不是故意开枪,就没人能给他戴下这个罪名。牛若是不喝水,谁也不能把牛的头摁下。
而这个防卫过当的警察,他就是我的亲舅舅。
舅舅的故事告诉我:当你应该死不承认的时候,你一定要死不承认。只要你死不承认,天皇老子来了,也没那么轻易就弄死你。就算最后他能弄死你,那过程也必然是迂回曲折的。
我看着周晋毅,用力摇头,说:“不是!”
周晋毅一听,冷笑一声,猛地用力甩开捏住我下颌的手,我脑袋被他这样一甩,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世界一片眩晕。
再定过神来的时候,周晋毅已经换了一副玩味的笑脸。
他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所有的事情,转而戏谑的问我:“你卖什么啤酒啊?怎么卖的?”
我被他这张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速度,给雷得有些外焦里嫩,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的。
他瞧见我愣住,伸手拍拍我的脑袋,”傻了?问你话呢?”
我回过神来后,才开始回答他的问题:“科罗娜,330ml,一打280,周先生您要多少?”
周晋毅抬起两条大长腿,搁在包厢的桌子上,慵懒的语调继续问我:“卖一打你提成多少?”
我如实回答:“就几块钱。”
“几块?”周晋毅笑得别有深意,“你公司也太能坑啤酒妹了吧?卖一打酒才给几块钱提成啊?”
我假意的笑着说:“积少成多嘛。”
我原本以为周晋毅是打算给我买啤酒,可他并没有。
后来我在想,有钱人的脑回路就是异于常人。而我当时也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半只脚踏入他设下的圈套。
周晋毅低头点了根烟后,对我说:“你去拿这酒吧里提成最多,价格最贵的酒来。拿多少你随意。我付钱。提成你的。”
我一听,眼睛猛地一亮——这是生意来了呀!
我隐约意识到周晋毅也许是在挖个陷阱给我跳,可我终究是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
我立刻站起身好声好气的答道:“好的好的,周先生,我这就去给您拿这里最贵的酒来。您稍等一下啊!”
说完,我大步流星,朝包厢外走去,打算把酒吧最贵的酒拿来卖给周晋毅这个凯子。
此刻的我,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我明知前面是滔天火海,却还是不顾一切,往火堆里飞去,只因为我看到了火堆旁边的那一沓厚厚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