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不知在谈论什么,脸上都带着笑。李四平将马车的帘子掀开,“老人家,这村子里的人呢?”他已做好了老人伤心痛哭的准备,谁料老人家的脸笑的都是褶子,“这村子里的大人都去上工了,小孩去学堂念书了。我早上起晚些,再不快些走,我这小孙子便要迟了。單李四平不知大人去哪里上工了,但是小孩都去学堂了,还是令他十分诧异,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居然家家户户都供
她嫂子又说:“既然你也愿意把钱交给我一半,怎么就不能直接让我在这干活。我赚的钱,也会养活你啊。”段
赵霖琅反问:“嫂子你能养我一辈子吗?”
她见过太多同村的女孩,长大后就出嫁走了。守着几分薄田,等到交税时,男人去服劳役,她们就在家里受苦。
若是她可以在这上工,无论何时,她都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郑秋云跟赵慧珍说:“我这作坊开了个学堂,小孩过来上学不要束侑,你问问她们,可愿意让孩子跟过来上学。”
赵慧珍一脸惊喜,赶紧跟那两个人说了这个好消息。
赵霖琅抢先说:“若是小侄儿可以来上学,我可以接送他。”
她嫂子也喜不自禁:“咱们上工的时候就把他带来,方便的很。”段
赵霖琅不好意思地跟她嫂子道歉:“嫂子,对不住啊,刚才我说话不好听,你莫要往心里去。养育之恩大于天,霖琅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她嫂子也讪讪道:“是我自私狭隘了,没有考虑到你。”
听说这里有学堂,排队的人开始出现了议论声。
赵大虎不免问道:“秋云,你说这里办了个学堂,不要束侑,可是真的?”
郑秋云点头,“我记得你有个闺女,你要是放心,明天来上工的时候,就可以把她送进学堂。”
赵大虎没想到自己闺女也能来上学,“丫头也可以来?”
赵慧珍不服气:“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女子磨粉,可不比你们差。况且若是识字,还能领一份体面的差事。”段
赵大虎嗐了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要是我家丫头也能来上学,那当然好了,我闺女聪明的很。”
郑秋云防止他们有顾虑,特意解释,“男孩和女孩分开上课,教男孩的是孙少延,陆怀玉,教女孩的是张若兰。”
索性她就把宿舍和食堂的事情也一并解释了,“咱们的宿舍和食堂都是为了方便路远的人,凡是有需要的,可以报名。”
“吃饭与就寝时,尽量以家庭为单位。要是有人想动什么歪脑筋,作坊将不会再用此人,还会将其扭送县衙。”
郑秋云给他们留足够的时间消化,众人神情激动,眉飞色舞地讨论着。
此刻,朝廷派来的使者也抵达了临江县的驿站,打算稍作休整,明日再动身去竹田村。
随从问李四平:“大人,可要通知县令?”段
李四平懒得与官员周旋,“无须通知任何官员,我们明日传完旨,后日便启程回去。”
“是,”随从又说,“那小孩也是运气好,想出来这样的东西,遇到安国公,又得了圣上的赏。”
李四平也认同他的观点,一个小孩玩闹之物,恰好能用在北地,这孩子也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
“倒是安国公在这作威作福,待我回京,必得禀明圣上。”
“大人英明。”
他又想起裴元齐让他帮忙带的包裹,不禁摇头,“这家人可真有意思,弟弟有些小聪明,姐姐就勾的裴世子牵肠挂肚。”
随从也笑,“我听闻这家的姐姐有个作坊,不知道是不是裴世子的私产。”段
李四平摇头,“那倒不是,是她自己建起来的。不过我推测,也就是比一般的家庭作坊大些。”
随从附和,“也是,这一路走来,饿殍遍野,她一介平民,能有多大本事建作坊。”
第39 木牛流马
未到宵禁之时,街上还有商贩,李四平在县城里随意走着。單
乍暖还寒,角落里缩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他身前看着捆柴,叫卖多时,也无人理会。
李四平吩咐随从,“将那捆柴买下。”
随从已见怪不怪,应了声是,便在老者的千恩万谢下,提着柴走过来。
“大人仁善,这一路走来,救了不少百姓。”
李四平不置可否,他这算是哪门子的救人,杯水车薪而已。朝堂上,官员拉帮结派,皇子内斗不休,竟要靠一个小儿想出来的玩闹之物去救灾。
天越发的黑了。
次日,他们一行人抵达竹田村,村口荒凉萧瑟,目光所及,见不到一个百姓。單
护卫加强了戒备,生怕出现什么差池。
“大人,这村子不对劲。”
李四平也提高了警惕。
但是他们又往里走,田地里还有稀疏的庄稼,不像是无人居住的模样。
不一会,远远见着一位老者,手里牵着孩童往这边走来。祖孙俩不知在谈论什么,脸上都带着笑。
李四平将马车的帘子掀开,“老人家,这村子里的人呢?”
他已做好了老人伤心痛哭的准备,谁料老人家的脸笑的都是褶子,“这村子里的大人都去上工了,小孩去学堂念书了。我早上起晚些,再不快些走,我这小孙子便要迟了。”單
李四平不知大人去哪里上工了,但是小孩都去学堂了,还是令他十分诧异,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居然家家户户都供得起读书人。
“供读书人不易,老人家想必十分辛苦。”
老人见贵人主动与自己攀谈,也不急着这一会了,“秋云办了个学堂,不用交束侑。”
“不用交束侑?”李四平吃惊道:“那可真是大善了。”
老人点头,“秋云是我们村子的福星。”
可惜李四平还要去传旨,不然定要见见郑秋云是什么样的人。
“老人家,你可知道郑温平居于何处?”單
“温平啊,我当然知道,这学堂便是他姐姐办的。”
李四平疑惑问出口,“你是说,郑温平的姐姐办了个学堂,村子里的小孩都能去上学?”
老人不知道这个贵人怎么这副神情,但还是骄傲的说:“是啊,我们村子里的人大多也都在秋云的作坊里上工。”
李四平又追问:“她的作坊能养活一个村子的人?”
“温饱确实可以,这不还得攒钱交税吗,还不知道今年的人丁税要收多少。”
李四平用余光看到他随从的表情,简直是目瞪口呆。他稍微收敛一下,若无其事地说道:“劳烦老人家带我去找郑温平。”
老者坐在车上指路,他们还未走进作坊,便听到朗朗的读书声。李四平下了马车,护卫迅速列在两旁,作坊里的人急忙去寻郑秋云。單
在这个空隙中,李四平侧头,便能看到窗子里学子的模样。
他们摇头晃脑,跟着先生习字,只有一个半大的少年,低头看自己的书,完全不关注先生讲了什么。
随着他翻页,李四平认出了那是《三国志》。
少年一边看,一边在旁边写写记记。李四平不禁敲门而入向郑温平讨要他的笔记。
郑温平一愣,猜测这该是传旨的使者,几乎不做犹豫,就将自己的笔记给他看。
“建兴九年,亮复出岐山,以木牛运,粮尽退军;十二年春,亮悉大众斜谷出,以流马运......”
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