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面无表情:“没吃饭是吗?都大声点,我听不见。众人:“记住了!”赵宇:“再说一遍。众人:“记住了!!”“行了,解散吧。赵宇解脱般的吐了一口气,似笑非笑,“都在心里骂我呢是吧?”众人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哪敢啊……”“你们不敢?呵呵。赵宇啧了声,哼笑,“都是打工人,你们以为我想啊?行了行了,快吃饭去吧,一会儿没饭了。
虞纾喜欢他的一切,近乎盲目。他抽烟她觉得很帅,他打架她也觉得帅。
他走路的姿势,背影,单肩背书包的样子,他身上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没办法抗拒。爱情怎么不让人盲目啊。
她曾经偷偷拿过他放在茶几上的一支烟。
你看,明明交集那么少,可她只是单方面,就有这么多关于他的回忆。
所以说,虞纾根本没办法从那双眼睛里抽身。虞纾和他对视半晌,刚想稍稍侧开一点视线,就见他嘴唇蹭了蹭。
虞纾又顿住。
裴景肆勾起唇,唇瓣微动,无声的做出一个口型。
问她:
“笑什么?”
虞纾看着,轻轻皱了下眉。
仿佛知道她没看懂,他又慢慢的重复:“笑什么啊?”
这次虞纾读出来了。
她转着眼珠往左右瞟了瞟,发现同学们都绷着脸目不转睛,沉浸在军姿的痛苦中。
而对面的男生慵懒的笑着,明显是在逗她。
她忽然有些想笑。
但有了刚才被点名的教训,她咬着唇瓣内侧的软肉,目不转睛,紧抿着唇,就那样严肃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知道哪里戳中了他的笑点,他忽然抬起胳膊挡住脸,笑的肩膀都颤抖起来。
裴景肆闷着脸笑了半天。
虞纾无奈的看着他笑,撇撇嘴,最终还是把一点笑弧给压了回去。等他终于笑够了重新抬起头,又看回来。
阳光零零散散晃着。
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轻眯着眼,落拓洒脱,举手投足间无不充斥着少年意气。
虞纾轻轻的动了动唇瓣。
裴景肆身体往后靠,为了看清她的唇型眼睛再次眯起来,认真辨认着,竟显出格外的专注。
他一点一点辨认着她的嘴型。
过了一会儿,便又笑了起来,这次没有挡住脸,就那么看着他,她说的是。
——“你别笑了。”
裴景肆说:“你招的。”
“你先笑的,你一笑我就忍不住。”
他说的话很长,字多。
虞纾回忆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组织出大概意思。
然后就觉得他实在无耻。
她刚刚又不是对着他笑的,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她没法做太大的动作,就故意把眼睛睁了大几分,想让他看出来这是在瞪他。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长相本来就是很软很漂亮的那一挂,根本就凶不起来。
平时板着脸最多也就算疏离。
而女生面对喜欢的人时,总是会下意识多几分说不出的柔软,那种磁场都不一样。
倘若裴景肆真的是个阅历无数的情场浪子,那么他此时定能一眼看出面前女生对他的不同。
然而说到底,他终归只是浪了个虚名。
短时间的训练在一声绵长清脆的哨声中结束,哨声一响,学生们就仿佛得到了口令,绷直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哀嚎声成片的响起。
立刻又一声更绵长,更加尖锐的哨响。这次的哨子比起来刚刚的则要粗上不少。
带着严厉的警告。
学生们都不明所以,完全没往心里去,结果还没彻底放松,就被严厉的声音打了回去。
声音的主人是教官:“我说结束了吗?谁让你们动的?都给我站直!我不说解散谁都不许动!都听见了吗?!”
弓着腰浑身无力的学生们一秒噤声,表情讪讪的重新站直,无措的立在那儿。
教官:“继续。”
众人:“……”
真的很想骂人,但是不敢。
表情明显都垮了下来。
一开始就没动的虞纾趁着机会看了眼裴景肆。他果然似笑非笑的扯着唇,一脸看戏的表情。
虞纾眼皮跳了跳,明显看到赵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人……
坏的没边儿。
众人心里苦,殊不知赵宇心里的操淡程度一点儿也不比他们少半分,内心也在疯狂骂娘。
就说当教官这个破活儿吃力还不讨好!
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这帮小孩儿刚从高中校园走出来,单纯且嫉恶如仇,尤其不能被别人严厉对待。
因为这在他们看来不是严厉,而是凶。
换个更贴切的词,是粗鲁。
赵宇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正叛逆期呢,能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吗,他当时骂教官能从吃饭骂到宿舍,梦里都骂。
就是说难啊,真难。
心理活动嗨翻天,他面上分毫不显,面无表情训斥:“下次我不说解散谁都不许动知道吗?”
众人:“知道。”
“他吹哨是他吹,你们归吹哨的人管吗?你们的教官是我!我说的话才是圣旨,在心里记好了,就这一回,都记住了?”
众人:“记住了。”
赵宇面无表情:“没吃饭是吗?都大声点,我听不见。”
众人:“记住了!”
赵宇:“再说一遍。”
众人:“记住了!!”
“行了,解散吧。”赵宇解脱般的吐了一口气,似笑非笑,“都在心里骂我呢是吧?”
众人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哪敢啊……”
“你们不敢?呵呵。”赵宇啧了声,哼笑,“都是打工人,你们以为我想啊?行了行了,快吃饭去吧,一会儿没饭了。”
众人齐齐弯腰一拍手,各自去休息的场地拿水杯和马扎结伴朝操场的大门口走去。
操场上同款训斥声接连不断,连绵起伏的继续着。不止虞纾这个班,每个班都是一样的,他们班放的反而最早。
京大四个年级,加上研究生、博士,学生人数数不胜数,正值中午的饭点儿,越早去菜品越丰富,其他班晚也晚不了几分钟,四班的人抱着东西撒腿就跑。
没一会儿就又一群人朝着操场门口飞奔。
秦骁跟林佳仪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正站在杨柳树的荫蔽下跟裴景肆说话。
赵宇挑了下眉,走过去,垂下眼皮,先是居高临下的看了裴景肆一眼,然后笑道:“呦,你们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们,找找快乐。”秦骁靠着树,手搭在裴景肆肩膀,“辛苦啊宇哥。”
赵宇强颜欢笑:“呵呵。”
辛苦你还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秦骁笑呵呵:“谁让你摊上我们四哥这个烂摊子了呢。让他上场给那帮兔崽子军训,比他浪子从良的可能性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