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关门的声音引起了沙发上人的注意。在一片淡黄色的余光中,陈挽侬抬头,脸蛋神情惶惶的。见到来人,又蔫蔫的垂下头,嫩白的下巴收在毛毯里,像一只下雪天寻求温暖的小兽。旁边是她早上拎走的大箱子,现在又整整齐齐的放在这里。许南席心下一软,也急于知道眼前这个人为什么没回家,还回不回去。他轻声关心道:“你怎么没回家,是没赶上车吗?”陈挽侬还是低着头,启唇小声说:
快要中秋节放假了,轻松的氛围吹响了学校里的各个角落。
陈挽侬已经离开家一个多月了,特别的想司清华。
她在放假前几天就收拾好了行李。
放假前一天晚上,她把行李箱放在门口,正准备小楼去买点吃的。
开门的时候,许南席也正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杯子,应该要去楼下倒水。
两个人杵在门口,正好打了个照面。
许南席刚想问陈挽侬要干什么去,眸光不经意间扫到了门口的行李箱,心下一惊,问:“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陈挽侬拉上门,“中秋节放三天假,我要回家啦!”
小姑娘语气里裹满了激动,“明天一早走!”
许南席迈步的动作一滞,侧着脸看她,又问了一遍:“你要干什么去?”
陈挽侬笑他耳背:“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回家去了。”
许南席脑袋放空了一两秒,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陈挽侬的家在别的地方。
这里只是她借宿的地方而已,早晚都会离开。
这个认知让他心烦意乱 ,人也显ᴊsɢ得恹恹的,偏偏小姑娘还在旁边说个不停。
“哎,家里的冰箱我放了好几瓶饮料,你喝了吧!”
“还有上回我爸爸拿的榨菜,你喜欢吃就都吃掉吧,我下次回来再给你带。”
“......。”
“听说明天有雨,你的衣服被忘记了收。”
许南席瞥了眼陈挽侬的行李箱,这个都用上了,怕是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带上了吧!
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离别的味道。
许南席面色平静,等回到屋里发现水忘接了。
他重重的将水杯甩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在跟谁置气。
第二天假期正式开始,陈挽侬毫无留恋的早早的就离开了。
本应该睡懒觉的许南席破天荒的失眠了。
他一脸不爽的推开了陈挽侬的房门,房间里空空如也。
小姑娘搬家似得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搬空了,就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只留下了床头的那只呆头鹅玩偶。
大概是因为它的个头太大,所以才被留下了。
许南席掐着呆头鹅的脖子,不知道是说呆头鹅,还是说他自己,“嗨,你被抛弃了。”说完满脸不爽的下了楼。
别墅里已经没有了人,大人已经出门上班或者应酬去了,空荡荡的,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清。
阿姨做好了饭,放在餐桌上温着,许南席不咸不淡的吃了两口,觉得没劲极了。
他看了看微信,之前他发消息问陈挽侬有没有坐上车。
大概小姑娘正在赶车,又或者没有听见,到现在都没有回。
那条信息正孤零零买的躺在聊天框里。
干坐了半个小时后。
许南席约孟然和张北南在篮球馆打篮球。
少年今日打球不讲究策略,也毫无技巧,只凭着一身的体力横冲直撞,就像释放着某种怨气一样。
孟然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好不容易到了中场休息,他气喘吁吁的问:“禹哥,你怎么了?”
“上火!”许南席发出沉沉的吐息。
少年人火气就是大,孟然挑了挑眉,狗腿子似得拿出一瓶金银花,“那您喝这个,去去火。”
他接过,直接灌了一瓶,眉心紧紧的蹙起。
妈的,是心火,根本不管用。
张北南也踱了过来,猛灌了一口水,咕哝的说:“禹哥,一会咱们去孟然家以前的房子吃火锅呗,我最近让朋友搞了点山城的火锅底料。”
孟然家之前住在一楼,有一个超大的花园。
后来一家搬走了,以前的老房子也闲置了,就变成了少年们的活动场所。
许南席看了眼手机,微信没有任何消息。
家里没人,陈挽侬也不在,他也没有再回去的必要,想了一会就答应了。
“禹哥明天晚上也没事吧,我们去你家打游戏吧!”
孟然垂涎许南席家的游戏机已经很久,有些期待的问。
“行!”许南席收起手机,漫不经心的看着隔壁篮球馆晃动的身影,随口答应了。
晚上六点钟,许南席带着一身的热汗,打算回家换衣服。
刚打开大门,眼睛就瞥见沙发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身形瞬间止住,之后便定定的看着她。
开关门的声音引起了沙发上人的注意。
在一片淡黄色的余光中,陈挽侬抬头,脸蛋神情惶惶的。
见到来人,又蔫蔫的垂下头,嫩白的下巴收在毛毯里,像一只下雪天寻求温暖的小兽。
旁边是她早上拎走的大箱子,现在又整整齐齐的放在这里。
许南席心下一软,也急于知道眼前这个人为什么没回家,还回不回去。
他轻声关心道:“你怎么没回家,是没赶上车吗?”
陈挽侬还是低着头,启唇小声说:“我爸爸出差了,事没干完,中秋节要加班,让我别回去了。”
失落又苦涩。
许南席闻言,脚步一顿,直接挨着她坐下了。
屋外的蝉鸣声似乎也没有那么聒噪,他神情松散,静静的陪她坐着,没抓住一个问题问东问西。
五分钟后,许南席突兀的开口:“我帮你把行李箱拿上去。”
反正现在也走不了,陈挽侬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她今天早上揣着欣喜,拿着行李去坐车。
刚到车站,她爸爸司清华就打来了电话。
语气遗憾又带着歉意,说自己要出差,让她现在白文汐家里过中秋节,等国庆节父女两个在团聚。
陈挽侬在电话里,语气平稳,还安慰了爸爸。
等挂了电话,脸就垮下来了。
车站外面,马路那么宽,人那么多。
在外的倦鸟都步履匆匆的归家,只有她仿佛在红尘之外,无依无靠,无处可归。
她在车站坐了一上午,期间一只野猫怯生生的凑过来。
两个无家可归的人共同分享了一根火腿。
后来野猫被同伴叫走了,陈挽侬也坐车回到了龙湖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