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翠翠说。“多大了？”“二十四。”“我记得你去我们家，那回大树受伤了，对吧？”翠翠停下手里的活儿，点头。“闺女，你想没想过，找个婆家？”田婶子说。翠翠拿小剪子剪线头，看眼桔子。桔子介绍，“姐，这我亲婶子，有名的媒婆。我婶子没事不登三宝殿，这是来给你说媒了。婶子您直说，谁看上我翠翠姐了。”田婶子笑，“还有谁？你哥呗。”翠翠一慌，差点剪到手指头上，“您说……谁？”“就桔子的哥，田大树呗。”田婶子喝口水，说：“他们家情况你也知道，一个老娘还有他们兄妹俩，条件嘛，四间房子。大树在五金厂上班，每个月挣个百八
中午，方勇没回家，桔子就在娘家蹭饭了，吃完饭，接着画礼服设计图。
这次的礼服，是打响名气的第一步，也是挣钱最多的一件，必须认真对待，她想要的感觉是简单而隆重，画了几张，都不太满意，一张张对比过，反复修改，到天黑，终于定稿。
晚上，方勇来接她，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小家。
炉子噌噌冒火，屋里特别暖和，桔子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洗过脸刷完牙，坐床上脱外套。
方勇搭了把手，把她外套放到一边，倒了半盆热水，蹲下，帮她脱袜子。
桔子肚子太大，坐着累，半靠在被褥上，拿出设计图，再检查一遍。
“妹妹别这么用功。”方勇说：“眼睛都睁不开了，放下。”
“哦……”桔子把图放到一边，手搭在肚子上，“晚上怎么没回来吃饭，有应酬啊？“
“买了点东西，比较麻烦。“方勇帮她擦干脚，抬起她的腿，放到床上，帮她脱衣服。
桔子随口问了句，“买什么了？”
方勇帮她盖好被子，提起外套，从兜里拿出个小本子递给她。
小本子上面写着三个字，房产证。
房子地址，就在菜市场附近，桔子路过时看过小区环境，挺不错，想必不便宜。
方勇买得起，她没意外。
意外的是，户主名字写的是：田桔子。
他送的不止是房子，还有一份安全感。
“不喜欢？”方勇见她发呆，问，“不喜欢就再买一套。”
桔子笑出声，“又不是煎饼果子，一套又一套。”
方勇解衬衣扣子，“哥钱多得是，只要妹妹喜欢，随便买。”
财大气粗！
“别后悔，以后不听话，我就把你赶出去。”桔子眼里带笑，还带着点孩子气，特别可爱。
方勇爱死她这小性子，弯腰亲她一下，“上了我的贼船，谁都别想后悔。”
……
第二天，桔子和方勇去挑家具，其实这方面她不挑剔，用着舒服顺手就行，一上午就挑完了，剩下的就是些小零碎，比如镜子，窗帘什么的。
窗帘好说，家里有布，桔子让方勇把尺寸量好，她带到了裁缝铺。
这个好做，不急，等铺子里消停了，交给翠翠请她帮忙就行。
目前最重要的，是秦思思的礼服。
裁剪，缝纫，熨烫，都是桔子亲手完成，不宜上缝纫机的地方，一针一线，手工缝制。
雪化得差不多，礼服也做好了。
熨烫好的礼服铺在熨台上，旁边还有件大衣，叠得整整齐齐。
桔子一手扶着桌案，一手扶着后腰，慢慢站起来，肚子又大了不少，她觉出了累，有时候还腰疼。
“翠翠姐，歇一会儿吧。”桔子走到桌边，提暖壶倒水。
翠翠正做窗帘呢，急忙从缝纫机前站起来，跑过去，帮她倒水，“我帮你倒。你现在得注意，说不定哪天就生了。”
这倒是，前世她生女儿的时候，就提前了十多天，不过，她也算有经验，有不对劲儿的地方，能感觉到。
桔子喝了口水，说：“翠翠姐，等秦思思拿了礼服，咱们就放假。你过年回娘家还是……”
翠翠满脸愁容，“娘家没我住的地方，过年再住在我姑家也不合适。桔子，我正想跟你商量，能不能……让我在铺子里住几天。”
以前不是不让她住，只是平时小混混太多，怕危险，现在过去大半年，小混混们看见她的铺子，都是绕道走的，这小裁缝铺还算安全。
桔子说：“有什么不能的，注意安全就行。”
翠翠一喜。
门帘一撩，田婶子来了，她先扫了眼铺子，笑呵呵地问桔子，“忙着呢？”
桔子知道她干嘛来了，笑了笑，“婶子，快来。”
翠翠挺有眼力见儿，给田婶子倒了杯水，才去干活。
田婶子端着杯子，看翠翠蹬缝纫机，“瞧这针脚，又密又直。闺女，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翠翠。”翠翠说。
“多大了？”
“二十四。”
“我记得你去我们家，那回大树受伤了，对吧？”
翠翠停下手里的活儿，点头。
“闺女，你想没想过，找个婆家？”田婶子说。
翠翠拿小剪子剪线头，看眼桔子。
桔子介绍，“姐，这我亲婶子，有名的媒婆。我婶子没事不登三宝殿，这是来给你说媒了。婶子您直说，谁看上我翠翠姐了。”
田婶子笑，“还有谁？你哥呗。”
翠翠一慌，差点剪到手指头上，“您说……谁？”
“就桔子的哥，田大树呗。”田婶子喝口水，说：“他们家情况你也知道，一个老娘还有他们兄妹俩，条件嘛，四间房子。大树在五金厂上班，每个月挣个百八十块，说多也不多，养家糊口凑合，年轻力壮，就是年纪大点儿，二十六了。我给他说了几个姑娘，人家都嫌他老……”
“他不老。”翠翠说得太急，脸红了。
桔子“噗嗤”笑出声，“我也觉得我哥不老。”
翠翠低下头，“可是我离过婚……”
“大树知道你离过婚，他不嫌弃。”田婶子说：“他本来要亲自问你，又怕你多想，这才让我来的。俗话说，无媒不成聘，有了媒人，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咱们也不谈什么情啊爱啊的，你就想想，愿不愿意和大树一起过日子。”
“我……”翠翠咬着唇，犹豫半天，问桔子，“你哥……他不打老婆吧。”
桔子想笑，又明白翠翠的难处，她是怕又找一打老婆的男人，“他没娶过老婆，我帮你问问，要不，你自己问他。”
翠翠脸更红。
“我帮你问。”田婶子笑着说：“还想问啥？“
翠翠摇头，“没了。”
“行，我回去帮你问。”田婶子喝了两口水，风风火火地走了。
桔子把她送出去。
“婶子，路上慢点儿。”桔子说。
田婶子挥手，“赶紧回去，外头冷，小心孩子。”
桔子转身的工夫，一辆轿车停在面前，先下来的是秦思思的助理。
黄助理打开后座门，秦思思才下车。
秦思思打扮依旧张扬，大波浪卷儿，貂皮大衣，戴着墨镜。
她摘下墨镜，瞧了眼裁缝铺的门匾，目光转移到桔子身上，
“我的礼服做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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