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的符箓不同,这张画出的符文是血红的。“妖力!”花娘凑近了才发现,目露惊恐,想掉头,已经迟了。符纸上封印的正是贺文书借着雷击之力,从黄皮子新娘身上取走的五百年修为。血色符文骤现,而后是破空的金光,花娘刚刚喷出的黑气被这股金光裹挟,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啊!”花娘发出
和他的喜悦相反,贺文书表情严肃,快步向他跑来。
“嗯。”
容珺闷哼,脸上的笑容尚在,有些不可思议地低头。
白衣上,一片鲜红像落梅一般氤氲开。
贺文书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主子!”
小五措手不及。
他的身后,花娘的眼睛浓黑得像染了墨,成了一具受人控制的行尸走肉,呵呵笑着收回手。
在容珺的胸前,刺着一把尖刀。
“杀人了!”
“快去报官!”
情形突变,花满楼内的宾客们一片混乱,有的抱着头往外冲,有的畏畏缩缩想要看个究竟,又怕天降横祸到自己头上,互相推搡着想要别人挡在自己,贺文书带着文竹往里冲,倒是成了异类。
“小姑娘,你不怕啊?”
“让开!”
贺文书手指间夹着一张符,神色肃然地盯着花娘。
“哪里来的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拿着张纸头就想逞强。”
“是看那公子长得俊俏,她好上去表现一番让那公子娶她呢!”
“啧啧,我刚刚就看到她被那公子拒绝了,愤而离开,这会儿为了俏公子连自个儿性命都不顾了。”
周围看热闹宾客的风凉话一个劲儿地往文竹耳朵里钻,勾起了熊熊心火。
小姐愤不愤她不知道,她是愤了!
小姐可不是那种为了男人皮相就丢了魂的女子,她知道,小姐这是想要借着容公子在东启的势为以后谋划!
毕竟小姐可是要给那个废太子陪葬的,多一个助力都是好的。
文竹一把抽出软剑厉喝,粼粼的剑光让那些胆小怕事的宾客一下倒退了好几步,嘴皮子依旧不饶人。
“年纪轻轻的,口气倒是不小。”
“要我说还是等着官差来,不然多一具尸首要收。”
文竹气炸。
但是想到小姐将来一路要忍辱负重,只能强忍心头怒火,勉强按捺,吊着眼睛死死瞪着这些人。
她不能给小姐惹麻烦。
那头,花娘墨黑的眼睛正逡巡着容珺,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舔嘴角。
“快死了,桀桀。”
说着,手上的指甲霎那间暴涨寸许,屈起手指,五根尖利乌黑的指甲像五根利钉一样朝容珺插去。
“送你最后一程。”
“想得美。”
小五挥剑挡在她的利爪前,锋利的剑锋和五根乌黑的指甲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激得在场的人纷纷捂住耳朵。
“姑娘,麻烦照看下我家主子。”
小五勉力对抗着花娘,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让这鬼东西再次伤到主子。
贺文书上前。
“咳咳,”容珺斜斜地靠在桌边,脸色惨白,轻咳着,每咳一声,胸前的鲜血氤氲出的花朵边扩大一分,“给姑娘惹麻烦了。”
贺文书伸手拉着他的衣襟,想要确认下伤势,“容公子,冒犯了。”
说着,一张符贴上了容珺的心口。
容珺的脸色立刻好了许多,只觉得一股暖流自心口伤重处流向四肢百骸,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唇边笑意盎然。
果然他没看错人,陆姑娘的本领对他日后的大业是大有助益。
小五快要支撑不住了。
贺文书必须要过去帮他,“容公子,你还要去迎接你的新婚妻子,还要给她送见面礼,一定撑下去!”
“嗡!”
小五的剑发出铮鸣声,已是到了强弩之末,他紧紧咬着牙关。
“桀桀,一个普通人也敢对抗我?”
花娘愈发嚣张。
“好,”容珺的薄唇因为胸口剧痛而轻轻颤抖。
贺文书放下容珺,顺手冲花娘扔了一张符箓,给了小五喘息的空隙。
她刚刚便是去马车上翻了纸笔画符去了,没想到这花娘发作的这么快。
“哎哟,小姑娘上赶着给郎君陪葬呢?”
花娘风凉话刚刚出口,刚才贺文书扔出去的那张符像有了生命一样,掉头贴上了花娘的后心。
刹那,她立着不动了,眼中还有不可置信。
“主子,”小五检查了容珺的伤势,那尖刀正正地插上胸口,位置还玄,若是偏一寸,主子怕是就要没命。
现下,血已止住。
贺文书上前,准备将花娘身体里的那东西抽出盘问。
然而,被符箓定着不能动的花娘突然森森地笑出声,“不自量力的丑女,这张破纸能奈我何?”
随即,花娘突然转身,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折到身后,撕下贴在身后的符,笑得张狂。
“一张白纸画的符就想收我?痴心妄想!”
贺文书抿唇,早知道这一路上这么不太平,她就应该找家店买点黄纸预备着,也不至于次次扔白纸符咒,平白被这些邪祟笑话。
“哎呀,有点能耐。”花娘看着手中的符纸,“镇魂符?”
“妾身还以为这世间除了阳明郡主,再无人会画这符咒了。”
“可惜呀,有点用,但不多。”
说着,那张符在她猩红的指尖湮灭。
贺文书挑眉,她一直藏拙,以为自己这身本事无人知晓,可是重活一世才发觉,不管是容珺,还是眼前这个邪祟,知道她本事的人多的是。
“是何人让你附身在这的,又为何要伤他?”
贺文书指尖又夹着一张白纸符箓。
“若你老实说了,我这张符便不扔出去。”
花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狂笑出声,伴着笑声,平地起了狂风。
“你扔啊!”
“不就是白纸符箓,妾身可不怕。”
说着,花娘睁着那双墨黑的瞳仁,飞身直朝贺文书而来,张口就是一股滚滚黑气。
“妾身让你们俩去地下做一对亡命鸳鸯!”
眼见那黑气就要挨到贺文书的脸,她抬手,手掌之中赫然便是那张被花娘瞧不起的白纸符箓。
与之前的符箓不同,这张画出的符文是血红的。
“妖力!”
花娘凑近了才发现,目露惊恐,想掉头,已经迟了。
符纸上封印的正是贺文书借着雷击之力,从黄皮子新娘身上取走的五百年修为。
血色符文骤现,而后是破空的金光,花娘刚刚喷出的黑气被这股金光裹挟,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
花娘发出了不似人类的惨叫。
贺文书将那张符箓拍在花娘身上,抬手一抓,硬生生地从她天灵盖处掏出了一团黑色的灵体。
“不,别抓我,他知道妾身一定魂飞魄散的!”那团黑色的灵体还在挣扎。
“他是谁?你又为何要伤容公子?”贺文书问。
躺在地上的容珺半阖着双目,听到她替自己问话,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