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画睫影落在眼睑下,茫然又无辜,但绝对没有情动。她从容不迫,问他:“要接吻吗?”“咯噔”一下。盛京和觉得,自己还没碰她,她就碎了。口吻是冷漠又讥诮的,就好像一个熟练的电话推销员,好像每一个这么靠近她的人,她都会问同样的话。这不是辛画会说的话。“我赶时间。她又补充,那样无情,却又令人着迷。盛京和喉结滚出一个饱满的弧度,带着满腔的不甘,“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她
盛京和没有听错。
房内静,气息沉。
一股又一股,沉进他身体里,有些事情不需要思考,全部是身体反应,他拿出卡,赠出去,“这里面有钱,拿去。”
辛画唇角慢展,并未表现出影视剧中女主角的傲慢和对金钱的不屑一顾。
穷过的人知道一分一厘都珍贵。
“干妈这个月给过我了,如果有需要,我会借的。”
盛京和的手不尴不尬地抬着。
他多希望她一巴掌打过来,然后羞愤、气恼、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了,老娘压根不稀罕。”
那才是辛画。
可她用最礼貌矜持的方式拒绝。
她眼角干净,没有脂粉和记忆中的黑色眼线,上扬时只是在看墙上的钟表,“还有事吗?我得走了,赶时间。”
迈出一步。
盛京和又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扯回来。
这么一来。
人就被挤在了鞋柜一角,狭窄又逼仄,退无可退,盛京和神韵里多了几分似阴天的柔和凉,近一年来骨相越发优越。
哪怕今晚他站在烟火地,也没有泯灭人群。
何况现在。
他们的距离只有一掌宽,辛画能清楚看到他的每一个眼神变化和神态中的悲戚,他那样哀哀切切地看着她。
好像成了她辜负他一样。
辛画睫影落在眼睑下,茫然又无辜,但绝对没有情动。
她从容不迫,问他:“要接吻吗?”
“咯噔”一下。
盛京和觉得,自己还没碰她,她就碎了。
口吻是冷漠又讥诮的,就好像一个熟练的电话推销员,好像每一个这么靠近她的人,她都会问同样的话。
这不是辛画会说的话。
“我赶时间。”她又补充,那样无情,却又令人着迷。
盛京和喉结滚出一个饱满的弧度,带着满腔的不甘,“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她顾左右而言他。
“不是吗?”
轻而易举。
她拆穿他。
是。
刚才,在她开口的上一秒,盛京和是想用“吻”这种方式唤回从前的辛画,他极端地想,钱不行,那就吻。
可她什么都懂,所以先发制人。
让他那点见不得人的卑劣见了光,再按照她说的,付诸行动,就会很滑稽。
这样的辛画,盛京和竟然甘拜下风,“你跟谁都这么说话?”
辛画心无旁骛,“残花败柳而已,就不装贞洁烈女了。”
“你非要贬低自己?”
这样的交流毫无意义。
辛画推开他,“我真的赶时间。”
她来时无声,走时淡然轻飘,关门声音极小,留下一摊谜团,让盛京和自己去解。
-
航班是凌晨的不假。
但她需要休息。
于是带着行李,临时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开了钟点房,睡了四个小时,登上飞机。
落地已是清晨。
松江空气质量远比京华好得多。
辛画打车前往影视城,道具组已经在工作,她登上房车,锁门休息,被铃声吵醒是在中午,她摸出手机贴在耳旁。
唤醒意识的是中年女人亲切又热络地攀谈。
“画画,到松江了没?”
辛画清醒一半,含糊着嗓子应她,“姑姑。”
那端笑着应下,“今晚有没有空,来家里吃饭啊?”
拒绝的话已到了嘴边。
姑姑却坚持,“孟诀跟善善也来,你可别推辞。”
听到孟诀的名字。
辛画没办法拒绝,怎么说,她也没有狠心到连救命恩人的面子也不给。
挂了电话。
一闭上眼,一年前坠楼的失重感像噩梦,频繁魇着她。
那次坠楼。
是她自己拖着受伤的身体跳出去。
不跳。
面临的则是更为深痛的折磨。
坠楼那刻,她是抱着赴死的心,落地瞬间,心被颤得碎裂,也是在最后一秒,她看到盛京和冲过来,那样子像被抽走了魂。
像恨不得跟她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