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体相互碰撞,四散开来。“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过来了。”季向聿眯着眼睛看桌上滚动的小球,目光缓缓停在他脖子上,淡淡的红色抓痕,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我看,是让别人给处理了吧?”说完,他找准白球的位置,轻轻一推,小球滚入袋口中。祁湛没理会他的调侃,看着他的球一颗颗滚落,转身坐在一旁抽烟。刚拿出烟,一直等待机会的女人立马上前,脸上挂着柔情的笑容,动作熟练地给他点烟。隔着火光,他有瞬间的失神。
身体重重地被摔在沙发上,乔纾意倒抽一口凉气。
沙发材质柔软,其实不疼,她是故意的。
“别装。”
祁湛被她气得不轻,单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冷眼盯着她。
她紧皱着眉,手捂着后背,表情痛苦。
好半天也没人说话,乔纾意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紧咬唇瓣,下唇上烙印出清晰的牙印。
祁湛彻底失了耐心,不再看她,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拿着手机回复消息。
直到门铃响起,他起身去开门。
服务员把饭菜放在桌子上,也许是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火药味,低着头放下东西就火速出去了。
“过来吃饭。”祁湛站在餐桌前,手敲了敲桌子。
乔纾意弓着背,扶着沙发,缓缓往前挪动。
她速度很慢,像个老太太似的。
祁湛看着心烦,大跨步向前,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扯到座椅上。
桌子上摆了七八样菜,活生生把她的饥饿感又给重新勾起来,她拿着筷子左顾右盼,不知道从何下手。
挑选了半天,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玩手机的祁湛。
“你喂我。”
祁湛放下手机,对上她的目光,半晌,嗤笑一声,“你说什么?”
乔纾意放下筷子,表情认真地又重复一遍,“你喂我。”
他陡然一愣,唇角的笑容渐淡,目光扫过面前的一盘炒青菜,抬手直接掀翻。
瓷盘撞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汤汁顺着光滑的桌面流淌在地板上,乔纾意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下脚,才没让滚烫的汤汁滴落在她脚背上。
“玩过了,就没意思了。”
祁湛凉薄的视线掠过她,转身往门口走去,紧接着便是一声门响。
房间内死寂一片。
乔纾意满脸的无所谓,起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反正她也不爱吃青菜。
多余的人走了,她吃得更自在。
她翘着二郎腿,一边刷小视频一边吃饭。
吃饱喝足,叫来服务员换上新的床单,美美洗个澡,十二点半,她准时进入梦乡。
祁湛离开会所去了御景湾。
推开十八楼包间的门,里面是一片乌烟瘴气。
眼睛看过去,全部都是女人的腿。
他皱起眉头,穿过人群,朝着有说话声的地方走。
一个男人穿着红色衬衫,胸口解开几颗纽扣,身体半趴在台球桌上,他身下是个穿着三点式泳衣的金发美女。
“会了吗?”
他贴在女人耳边,语气暧昧,眼神拉丝。
金发美女抿着唇,娇羞地盯着他,低声嗯了一句。
男人站起身,这才看见祁湛,二话不说,先冲上前抱住他。
“好耐冇见,你想我冇?”
祁湛推开他,拿起一旁的台球杆,在杆头擦拭巧克粉,“说普通话。”
季向聿朝金发美女眨眨眼,美女懂事地去摆球,他半倚在台球桌上,吊儿郎当地开口,“不是说不过来了吗?”
美女摆好球,祁湛弯下腰,熟练地推杆开球。
球体相互碰撞,四散开来。
“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过来了。”
季向聿眯着眼睛看桌上滚动的小球,目光缓缓停在他脖子上,淡淡的红色抓痕,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我看,是让别人给处理了吧?”
说完,他找准白球的位置,轻轻一推,小球滚入袋口中。
祁湛没理会他的调侃,看着他的球一颗颗滚落,转身坐在一旁抽烟。
刚拿出烟,一直等待机会的女人立马上前,脸上挂着柔情的笑容,动作熟练地给他点烟。
隔着火光,他有瞬间的失神。
收回思绪,深吸一口,眼神示意女人坐过去。
卷发女人欣喜若狂,娇羞地坐在他旁边,殷勤地给他倒酒,故意往他身上贴,胸口前的柔软时不时蹭过他的胳膊。
季向聿一杆清台,抬头看到祁湛格外君子地坐在那,无论身旁的女人如何搔首弄姿,他都没什么反应。
脸上竟然还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厌烦。
他把台球杆丢在桌子上,点燃香烟站在他对面,笑得意味深长。
“什么女人啊,勾得你魂都没了?”
“没女人。”祁湛把烟捻灭,揉了揉眉心,对身旁的卷发女人摆摆手。
卷发女人一脸不情愿地离开。
“这不是你风格啊。”季向聿看着女人落寞离开的背影,啧啧两声,“看看,人家的心都被你伤透了。”
“那我叫她回来陪你?”祁湛往后一靠,懒洋洋地说。
“那不是我的菜。”季向聿咬着烟蒂,转头朝正在摆球的金发美女来了个飞吻,“我喜欢这个,胸大无脑。”
“说正事。”祁湛转移了话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来京城什么事?”
季向聿坐在他旁边,语调散漫,“借钱。”
“有意思。”祁湛摇晃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堂堂港城季家的小少年,还找我借钱?”
“老爷子快不行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季向聿的表情依旧漫不经心,深棕色的瞳孔里却满是野心。
“要多少?”祁湛直截了当地问。
“温氏集团给了我一亿,以我们的交情,你自己想想吧。”季向聿玩味地看向他。
“我给你五个,极限了。”祁湛翻看了下手机,“再多,就得经我爸的手了。”
“够了。”季向聿搂住他的肩膀,声音沉沉,“等我上位,我保证双倍奉还。”
“我不习惯和男人靠得太近。”
祁湛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注意到桌上还有一个空酒杯。
“还有谁来过?”
“盛璟韫,我找他也借了点。”
“他怎么突然回国了?”
盛璟韫是盛越珩的亲哥,他和祁湛同岁,月份上祁湛略大一点,所以算起来也是祁湛的表弟。
“国外市场拓展得差不多了呗。”季向聿懒懒地回答,忽地想起什么,笑着说,“不过,他算是提前回来了,听话音是为了个女人。”
“女人?”
“嗯,只知道是京城人,和她的英文名字。”季向聿想了想,“叫什么,Elysia。”
“铁树开花,挺稀奇。”
凭借一个英文名,在京城这座几千万人的大城市里找一个女人,比登天还难。
手机来了消息,他打开看了眼。
是会所的服务人员。
【乔小姐让我们打扫完卫生就睡了。】
她还真睡得着。
祁湛回复:【她什么状态?】
【笑呵呵的,看上去挺开心的,送过去的饭菜还吃了挺多。】
季向聿正美滋滋地品酒,只听砰的一声。
祁湛的手机被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