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不自觉地越扣越紧,他眸里似乎渐渐透出了一丝绝狠,然后使了力道扯开她的十指,手触及到的那股冰凉,他毫不在意,终于他毫不犹豫切断了和她仅有的一丝牵连,背对着她冷冷道,“温心,一切早在我们分手后就已经结束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以后再见,你只是我的师妹
叶羽芩听出乔伊言语中的暗讽,稳定下情绪,职场上练就的礼貌恰到好处,“谢谢。”然后她优雅地从名牌包抽出请帖递到温心面前,“师妹,希望你能来参加。”
温心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某物刺痛双眼,跟乔伊的反应一样,她刚才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的第一秒以为两人只是凑巧一起过来,即使那样亲密,她居然还能自欺欺人地否定。
现在真相大白,却又不可思议,一直在慕以深身边的居然是叶羽芩。
六年前和他分手,而叶羽芩陪了他六年,不对,不止六年。大学时候的他们是同一班的,叶羽芩曾经在他们交往之前就对她说过她喜欢慕以深,之后温心故意跟慕以深提过她,但他只轻描淡写地说有她就够他操心了,哪顾及得了别人,不是甜言蜜语却让她开心了一整天,那时温心对他深信不疑,她也知道要是慕以深对叶羽芩有意思,还能有自己什么事。
淡粉色请帖上两人姓名的首字母金丝镶嵌,更加耀眼炫目,仿佛提醒着温心不得不接受真相被揭露后残酷的结果。
温心缓下心神去接她手中的帖子,谁知乔伊一把抢先夺过,面带微笑,语气里却透出几丝冷然,“叶师姐的订婚礼,我们一定准时到。”
一直没发言的田甜顺势也插了进来,“对,对,叶师姐,你的婚礼,我们一定参加。”
乔伊一记白眼丢给她,暗斥她说了什么狗屁“婚礼”。
“走吧。”慕以深低沉的嗓音打破三人的僵持,邃远的黑眸掠过三人停留在温心那,然而只那么一秒,他的视线转向抓着温心衣角的笑笑,单纯的小孩好像感觉到了那冷冰冰的眼神,下意识地挪动了一小步,往温心身后躲。
小男孩的眼神举动尽数落入慕以深的眼底,他不动神色地收回视线,没再看任何人一眼,脚步从容,走到温心身侧时,不带一丝留恋,就这样擦肩而过,带起的微风拂起她肩边的几缕长发。
温心,现在的你恐怕连陌生人都不如吧,陌生的你起码是他曾经的学妹,此刻他连最起码的一声招呼都不愿意施舍给你。
她的心瞬时跌入万丈冰窟。
温心僵硬地转身,望着远去的背影,一如六年前那道决然转身的人影,她动了动脚步却又犹豫不前。
“小心.....你.....”短暂几秒后,乔伊看到身旁的人快速追了上去。
前方,一辆黑色车子停在路边,温心丝毫没有迟疑跑了过去,敲了敲暗黑的窗户。
副驾的车窗降下,里面的女人唇边刚刚漫起的笑意一时来不及收住,她愣了愣问道,“温心.....有事吗?”
“叶师姐,我想跟他说几句话,三分钟,三分钟就好。”温心语气略带急切,又似在恳求。
叶羽芩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转向驾驶座的男人,低声问,“以深,你看.....”
慕以深双眸直视着前方,目光遥不可及,随后他倏然反握住叶羽芩伸过来的手,弯了弯唇,“等我。”
“好。”叶羽芩展眉一笑,随即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车外的人黯然低首,眼眸一垂。
这是去咖啡馆的必经之路,也是他和她曾经一起走过最多的一条路。
这里,他曾经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地打翻过她的东西,她借机向他索要赔偿,而他竟爽快地答应了。
现在,站在同个地方,温心思绪万千。
“还有一分钟。”头顶,熟悉的声音冷冷打断她的漫游神思。
“宝贝,你还有一小时”,耳边猛然响起了另一个久别深远的声音,是当初的他说的,然而语气与此刻截然不同。
温心微咬住下唇,隐退眼里的雾气抬首,动了动嘴唇,“慕.......”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时间到了。”他淡然打断她,眼里全然无波,脚步已经往前迈去。
温心一时情急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股暖流瞬时传入她的掌心,怔忪之间,她忘了要说什么。
“温心,都结束了。”他看着她平静地说。
他淡淡的话语里,温心却能感觉到清寒的冷冽,乍然之间,她又看到了他深邃的瞳里是前所未有的冷漠疏离,心中想说的话一下梗塞在喉,难以启齿。
她的手不自觉地越扣越紧,他眸里似乎渐渐透出了一丝绝狠,然后使了力道扯开她的十指,手触及到的那股冰凉,他毫不在意,终于他毫不犹豫切断了和她仅有的一丝牵连,背对着她冷冷道,“温心,一切早在我们分手后就已经结束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以后再见,你只是我的师妹,仅此而已。”
温心的目光始终紧锁着那道移动的背影,终于,哽咽在喉的话在他即将走远时自动从口中逸出,“师兄,好久不见。”
慕以深蓦然停住,片刻后他没有转身,瞳底深处散发出来的寒光更加冷然了几分,唇边微微弯起的弧线似在冷嗤,口中吐出的话字字如冰霜,“好久不见?温心,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吗,我们之间......没有‘好久’。”
他的话瞬间犹如寒刃一层层挑开她的五脏六腑,整个身体仿佛被架在严刑拷具上慢慢凌迟,剧痛到无以复加,连带很久没有发作的头痛相继袭来。
此刻,她已然彻底绝望,心如死灰。
车子绝尘呼啸而去,转瞬即逝在路口的拐角处。
温心仍旧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僵直的身子在刺骨的寒风中孑然独立,皑皑沉静。
乔伊无声地站在她身后,他们最后的谈话,她听到了。
良久,乔伊走了上去,抱住她,“小心,哭吧,痛快地哭出来,然后把他彻底地忘了。”
片刻,周围一切安静得只剩下低低的抽咽声。
乔伊安抚着她的后背,任她尽情恸哭流涕,她知道这些年她压抑得太久,有些事她埋藏得太深。
良久良久后,抽泣声渐渐消去,几片泛黄的枯叶随风缓缓落地,温心凝视着那处转角沙哑自喃,“慕以深,我只想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