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着的仍旧是那件病号服,只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火灾留下的灰烬。大脑像被洗刷过,空白得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留下。最后的记忆,定格在她从窗台一跃而下的画面。砸在地面,自己全身骨头碎裂,内脏震破的声音还能切身地回想起来。她不禁‘嘶’的一声。“我这是……到了死后的世界吗?”她伸出手掌,正好接住了一滴冰凉的水滴。她蹙眉,正思考着这是什么。虚空之中却传来一阵缥缈的男声。遥远得像是从漆黑的天尽头另一端传来。
四周弥漫着一片漆黑。
林小纭从空无一物的世界中睁开双眼。
身上穿着的仍旧是那件病号服,只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火灾留下的灰烬。
大脑像被洗刷过,空白得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留下。
最后的记忆,定格在她从窗台一跃而下的画面。
砸在地面,自己全身骨头碎裂,内脏震破的声音还能切身地回想起来。
她不禁‘嘶’的一声。
“我这是……到了死后的世界吗?”
她伸出手掌,正好接住了一滴冰凉的水滴。
她蹙眉,正思考着这是什么。
虚空之中却传来一阵缥缈的男声。
遥远得像是从漆黑的天尽头另一端传来。
又像是和她隔着一个世界。
“好熟悉。”她喃喃着站起身,不由自主地循着那道声音走去。
随着她的脚步,他似乎也越来越接近那道声音的源头。
甚至隐隐可以看到,前方有一道发着白光的大门。
引诱着她继续向前。
与此同时,那道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这一次,她听清楚了——
“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会紧紧抓住你。”
这一刻,无数陈旧的回忆碎片悉数挤进她的脑海。
一股名为悲伤的潮水瞬间涌上她的眼眶,淹没了她的瞳孔。
让她前行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可她的肌肉记忆还是带着她,继续往前迈开脚步。
向着那道门走去……
“等等!”
一道声音忽然从她的背后传来。
她脚步一顿,回过头去。
昏暗的光线下,正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
好像从很远的地方跑来,气喘吁吁。
“你是?”林小纭心里一咯噔,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一束光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合时宜地打在少年的脸上,勾勒出了他的轮廓。
本模糊的那张脸,多年未见的那张脸,在她的眼前一点一点慢慢清晰。
林小纭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她闻到了少年身上的柑橘味道。
和与他初见的那一刻一样,她的心里刮起了一场海啸。
是沈时璟,十七岁的沈时璟。
少年定定看着她,本应稚嫩的眉宇间满是不符合年龄的哀伤。
他一步步向他走来,连步伐也带着沉重。
他抬起头,斑驳的光影衬得他整个人不真实得像一抹幻影。
时间似乎都为此静止了,林小纭也走向他,眼眶不可抑制地湿润。
“好久不见,沈时璟。”她咧开一个笑。
弥补了她第一次见他的那天,她迟疑不前,不敢向他打招呼的遗憾。
这个遗憾伴随了她很多年。
很多时候,她都会想,如果那天她不要那么自卑。
如果可以勇敢一点,大方地向他伸出手介绍自己。
如果可以再勇敢一点,在写给他的那封信里署上她的姓名。
那么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她可以做得再好一点,如果……
“没有如果。”少年的沈时璟似乎能听到她的心声。
他牵扯嘴角,笑容里满是苦涩:“不要怪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你不用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你是独一无二的。”
“缺点也好,优点也好,少了一个都不是你。”
少年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清亮又执着的眼神中,微微泛出湿润的光泽:“我爱的是你,完整的你。”
林小纭呆呆地看着他,心里因为这句话而惊涛骇浪。
这一刻,因为这句表白。
少女林小纭贯彻整个青春的遗憾,得到了弥补。
“时璟……”她情不自禁走向他。
然而,少年却紧攥双拳,后退了一步和她保持距离。
他浓密的眉似乎因为做下什么决定而释怀地松开。
于是紧攥的拳头也缓缓松开。
他向她扬起一个清澈的笑:“不要原谅他。”
林小纭愣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时。
她快速向前一步,想抓住少年。
“哗——”
少年的身影化作无数光点,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