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平接受小妹的心意,回以微笑,爽快应了一声好,顺手接过她手中的两竹笋。沐安安避开她三哥的手,“我手已经沾上毛毛,你不再碰,弄得你手也有,这种毛毛可痒人了。一人受伤害总比两人受伤害好,她是这
她三哥果然在焦急眺望她归来的道路,一看到她就快步迎了上来。
能被人这般放在心上,沐安安心里暖呼呼的,浑身疲惫在这一刻消散,眉眼弯弯看向她三哥喊道:
“三哥,我回来了,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上次你还有点咳嗽不能吃,这次你已经不咳嗽了,我们明儿早上炒来吃。”
沐子平接受小妹的心意,回以微笑,爽快应了一声好,顺手接过她手中的两竹笋。
沐安安避开她三哥的手,“我手已经沾上毛毛,你不再碰,弄得你手也有,这种毛毛可痒人了。”一人受伤害总比两人受伤害好,她是这么想的。
沐子平就不是了,非要接过竹笋,催着沐安安道:
“你去洗手后就去那边大石头坐着休息,我去牵牛回去,找柳婆子来拉草。”
说完,不给沐安安再反驳机会,沐子平快去走向大水牛,牵着它离开。
等柳婆子来将草拉回家,兄妹两就去清扫家畜圈栏。
味道不好闻,两人去干活很用心,尽量将圈栏里屎尿清扫得干干净净,又将家畜给喂了,他们才去厨房等候柳婆子给他们安排晚饭,完全没有吃不下饭的意思。
柳婆子如今不再是给他们一碗糙米饭,等他们吃完还会给他们每人添加半碗。
这样情况啊,他们能吃得比刚来的时候饱。
有时候菜多点,他们还能体会吃撑的感觉。
即便如此,他们从未剩过一丁点饭菜,每每都是光盘如洗过一般。
不是他们饿死鬼投胎,而是被饿肚子饿怕了,能有吃饱机会,他们就会格外珍惜。
在主家吃过晚饭,两人一天工作算是结束,沐子平留下一根春笋给柳婆子,拿着另一根春笋,牵着他家小妹便回家了。
回家路上,下起了蒙蒙细雨,没有遮雨工具的他们只得一路狂奔。
沐子平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孱弱就在这时候暴露出来,压根不能奔跑多久,他就不得不停下来歇息平缓不顺畅的呼吸。
他脸色苍白无血色,整个人也摇摇欲坠的,吓得沐安安心惊胆颤的。
沐安安顾不得暴露不暴露。
她三哥才刚有所恢复,可不能又生病,
不顾沐子平不同意,她就脱了外衣盖在沐子平身上,强行背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他往家里狂奔。
沐子平想让沐安安放下他,张嘴就喝风没法说清楚话,只能闭嘴,没敢动弹身子半分,唯恐一挣扎害得他摔跤不打紧,摔了小妹就要紧了。
回到家门口,沐安安才将沐子平放下,气喘吁吁地去敲门,沐子平跟着喊:
“二姐我们回来,给我们开开门。”
两人在门口等了好一会,院门才被打开,沐晚晚让开道:
“你们快进来!”
沐子平拉着沐安安往走廊跑。
沐晚晚关上门紧随其后,跑回了灶房。
沐子平一边拿下身上沐安安的衣服,一边看向要抵达灶房的沐晚晚道:
“二姐有热水不?小妹身上湿了,她该洗个澡。”
沐安安身上没有湿,湿的是她的外衣,目光打量着沐子平,想要看看他身上是否湿了。
沐晚晚道:
“有是有,爹娘和大哥他们洗澡后就不剩下多少柴火了,爹娘不让烧水了,这不下雨了嘛,他们恐不能上山捡柴火就想要留着明日做饭用。”
沐安安和沐子平互视一眼,以前都是他们去山脚捡柴火回来。
上个月他们去刘老爷家干活,没有什么时间捡柴火。
但家里还有点存余柴火的,没想到他们家一直都是在用存余的,压根没有人想过去捡柴火回家。
这般想着,他们便觉得这个家还真不是一般的能用穷来形容!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们这个家真是可悲又可恨!!!
沐安安走进堂屋同坐在堂屋等饭吃的沐常兴夫妻打了一声招呼,她就去将家里的破旧雨帽翻找出来,抖掉它上边的灰尘和蜘蛛网,她戴上它就往外走。
沐子平拉住她道:
“今儿太晚了,咱们今晚不洗澡,用凉水梳洗一番不打紧的,你别去了。”
沐安安巧妙挣脱沐子平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不行,你还要吃药,我去去就回来,你拿家里的柴火熬药,他们不给你强行拿,这些柴火咱们平日捡回来积累的,不给用你就一把火全烧了。”
说完,为了不让她三哥淋雨同她去,她一路快跑出了门。
沐子平知道沐安安的意思,愤怒转身看向堂屋的家人,冰冷问:
“父亲母亲,你们这般反击真认为我们会屈服吗?
你们两人除了打理外边两亩田地,什么都不干,你们真认为你们是在养活我们吗?”
要不是他们还是小孩,需要一些事情还需要这对父母出头做依靠,他真不想要了。
这样的日子真是太累了,太痛苦了,他一个人受着就受着了,还要拉小妹,他就觉得非常不甘心了。
沐子良冷眼旁观,现在这一家子不让他去读书,都是他的仇人,闹吧,闹得一家人分崩离析,反目成仇,都与他无关。
沐常兴和杨氏两人脸色难堪。
今儿杨屠户来找,说的话他们真的很心动,真想让沐子良去读书,去考功名。
但家里有两不听话的逆子,他们不制服不行,这要是以后闹出什么事来,他们受伤害不打紧,这要是霍霍长子就不成了。
现在看来这对逆子还是不知错的,两人很是头疼。
夫妻俩互视一眼,沐常兴狠狠拍了一下桌面,呵斥道:
“沐子平你这般没大没小,还拿我们当你们父母吗?
你要是再这般不孝,我改明儿就去找族长将你除族。”
古代宗族制度观念强大,沐安安或许不会放在心上,沐子平就不一样了。
他的父亲为了一个儿子要绝另一个儿子的人生,可真是好狠的心!
沐子平上下牙齿狠狠地咬住,克制自己不会发出咯吱咯吱颤抖磨牙声,紧握的双拳,指甲已经陷入掌心肉里。
他死死地瞪圆眸子看向沐常兴,像是第一天认识这个父亲。
沐子平心凉透彻,再也无法对眼前的父母抱有任何渴望拥抱父母疼爱的希望。
同时,他也想要不惜一切代价逃离冰冷的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