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顾家淋着雨跪了那么久,顾夫人都不肯借给你,你应该知道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只要我不点头,顾家不会冒着得罪我的风险去接济你这个落魄千金。裴家是帝都最有权势的家族,裴熙又是主家唯一的大小姐,京圈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媛。顾庭深能和她定亲,整个顾家都算高攀。所以顾夫人才会避她不及,恨不得和她划清界限,就是怕影响了这桩好姻缘。云锦书嗓音有些哑地开口:“所以
待裴老爷子和裴夫人离开了,裴时砚才倏然变了脸色,眉心拧起,拨去一个电话:“安排一个医生进来。”
“二少,您受伤了?”
“一点小伤。”
“好,我马上去。”
电话挂断。
……
云锦书被带到了裴家公馆。
她脸上的伤瞧着瘆人,可都是些皮外伤,上了药就行。
淋了一场雨有点感冒,喝了姜汤,身子也暖和多了。
一直到晚上,裴熙才出现。
云锦书素净的脸又红又肿,双眸没什么神采地垂着。
她自己的衣服湿了,现在穿着的是裴家公馆的女仆装。
裴熙走过来坐下,打量着她这副落魄的模样,笑意不达眼底,“云小姐,你爷爷的手术费,没有我的允许,庭深哥哥是拿不出来的。”
云锦书眼瞳一震,抬头看向她。
裴熙仍是笑着,姿态悠闲地端着一杯茶,却并不往口中送。
“你在顾家淋着雨跪了那么久,顾夫人都不肯借给你,你应该知道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只要我不点头,顾家不会冒着得罪我的风险去接济你这个落魄千金。”
裴家是帝都最有权势的家族,裴熙又是主家唯一的大小姐,京圈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媛。
顾庭深能和她定亲,整个顾家都算高攀。
所以顾夫人才会避她不及,恨不得和她划清界限,就是怕影响了这桩好姻缘。
云锦书嗓音有些哑地开口:“所以,裴小姐要如何才肯帮我?”
裴熙掀眸对上她的视线,从她眼睛清澈的倒影里,裴熙看见了自己脸上越发遮掩不住的妒意。
她眯眸,抬手就将手ʝʂɠ里的热茶,泼在了云锦书脸上。
云锦书被烫得一激灵。
“我凭什么帮你?你明明知道顾夫人不会借钱给你,偏要惺惺作态地跪在那里让庭深哥哥看见。你不就想仗着这点旧日情分,让他对你念念不忘,最好是出手替你解决云家的危机么?”
“我不是。”
云锦书咬着唇反驳,擦掉脸上的茶水。
她知道裴熙忌惮她,但眼下正如裴熙说的那样,只要她不松口,她根本拿不到这笔钱。
想到这里,云锦书也顾不得什么,直接跪下,双手拽着女人的裙角,眼睛一下就红了,“裴小姐,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再见顾庭深,我真的只想要爷爷做手术的钱。只要您愿意借钱给我,我做什么都愿意,求求您……”
裴熙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翘起一只腿,嫌弃地将她踹开。
她眉梢冷漠,勾唇嗤道:“做什么都愿意?你能为我做什么?”
“裴小姐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给您做女仆,扫地洗碗,洗衣做饭,我什么都可以做。”
裴熙抱着手臂,睨着她这身换上的女仆装,笑了,“这可不行,庭深哥哥知道的话,还以为我故意刁难你呢。”
云锦书顿了下,“那……裴小姐的意思是?”
裴熙眯眸,“这样吧,我大哥身边最近少了一个护工。你不是学医的么,你去给我大哥做护工吧。”
云锦书脸上露出轻微的诧异。
裴大少爷的护工?
裴家大少爷三年前因为车祸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至今没有苏醒。
这三年,裴夫人前前后后给自己儿子找了几十个护工。裴家找的护工,都是经验老到的护理人员,但怎奈裴夫人爱子心切,裴大少爷身上出现一点点的异常,她都要责备护理人员照顾不周,将人换掉。
护理植物人需要精细,但总有些无法避免的意外情况,这份工作,可以说是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
“怎么?不愿意?”
裴熙挑眉。
“愿意。”
云锦书忙点头。
现在她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呢。
“你给我大哥做一年的护工,这五十万,就当是提前预支的工资。”
“好。”
裴熙从沙发站起来,垂眸睨她一眼,“你的行李我会安排人去搬运,以后没什么事情,你不要随便离开公馆。”
云锦书站起来,闻言脸色僵了片刻,但还是应着“好”。
裴家公馆分为梅兰竹菊四个园区。
梅园住的是裴老爷子,兰园住的是裴家家主和裴夫人,竹园住的是主家的少爷小姐们,菊园住的是裴家长房一脉。
裴熙领着她去了竹园,指了一个房间让她住下,旁边就是是裴大少爷的房间。
她点点头记下房间位置,又跟着裴熙进了隔壁房间。
房间里两个护工正在守着裴家大少爷。
“四小姐。”
她们恭敬地出声。
云锦书跟在裴熙身后,一眼看到了病床上的男人。
她记得四年前,他还是商圈里英姿勃发、觥筹交错的贵公子,在帝都无人不知。
所有人都说,裴家大少爷才干出众,将来一定会继承裴家。
可一场意外,彻底将他摧毁。
裴熙一转身,正好看到云锦书出神的脸庞,“你应该没做过护理吧?”
云锦书点头。
她学的是中医,和专业的护理人员还是不一样的。
裴熙勾唇,“那以后,你多跟他们好好学习。既然卖身进了公馆,就得将这份工作做好。”
云锦书颔首,“我知道。”
另外两个护理人员听了,面面相觑,默默进行着眼神交流。
交代完,裴熙就转身走了。
云锦书想到什么,跟上去追她,“裴小姐,那我爷爷……”
裴熙停下脚步,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我会安排的,放心,你爷爷死不了。”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潇洒远去。
云锦书立在那儿,煞白的脸有一瞬的恍惚。
从前自己是千金小姐的时候,她被爷爷保护得很好,不识人间疾苦。
一朝落魄,她受尽各种冷眼嘲讽。
此刻,她才意识到权势和金钱有多重要。
他们一句话,就能决定她爷爷的生死。
脸庞有眼泪滚落,云锦书将眼泪擦掉。
不论如何,只要爷爷活着,她能咽下一切苦楚。
云锦书正要折身回去,忽然被人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