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坐在副驾驶座偏过头看她,说:“没胡说,明天我确实要去跟我爸吃饭。而且你见过他,就我们婚礼上的那个人。“什么!”时意听了猛踩油门,还好这还在小区里,她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我不是给了你钱,让你去随便找个人来的!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会儿时间太ʝ赶,我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又怕对方不会说
时意话说完便有些后悔。
那边梁国平和顾湛两人已经讨论开了,顾湛说:“周一、周三上两次课,一次课时90分钟,长珠区市民中心离……家那里也不算远。”
“再远开车一两个小时也能到,主要这人不管做什么,都得让自己忙起来。年轻人这一闲啊,就废了。别说你们,你看我都快六十岁还在给自己找事做。”梁国平对顾湛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要不回头我跟你爸碰个面,我们去请人算个好日子。”
作为商人的梁国平,什么事情都得图个吉利,别说时意领结婚证这样的大事,就是公司出去谈个业务,他都得用自学来的皮毛知识算算好坏。
时意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她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天知道顾湛这个“爸”从哪里钻出来,好像她给了顾湛一千块,让他从大街上找的。
她冲顾湛挤眉弄眼,让他说话注意着点分寸,谁知道顾湛没瞧见,倒让对面梁国平看到。梁国平笑呵呵说:“其他我也不管,重要的还是你们俩感情好,那我就放心了。”
气得时意直接在桌子底下踢了顾湛一脚,男人吃痛,脸微微揪起很快又恢复正常,他扭头看她,她低着头自顾自吃起菜根本没再搭理他。
梁国平让他们晚上在家里留宿,时意看到汤秀梅心情就不好,何况还有顾湛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她不想自己开口拒绝,就在后头戳顾湛的背。
顾湛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脸不红心不跳当着梁国平的面撒谎,说:“爸,明天中午我跟我爸那边约好了吃顿饭,上午我跟时意要去买点东西,今晚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下次再留家里。”
他这话一说,就惹得时意侧目。
梁国平闻言便道:“那行,是要见见联络联络感情,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你父亲,现在又只有你一个孩子,应该的。”
时意听得大为困惑,她心里暗自嘀咕,不知道顾湛给自己编了个多么匪夷所思的身世,这还扯上什么家庭伦理大剧。
刚从梁国平这里离开,时意就迫不及待质问顾湛:“你跟我爸胡说什么呢,回头要露馅了我可是要找你赔偿精神损失的。”
顾湛坐在副驾驶座偏过头看她,说:“没胡说,明天我确实要去跟我爸吃饭。而且你见过他,就我们婚礼上的那个人。”
“什么!”时意听了猛踩油门,还好这还在小区里,她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我不是给了你钱,让你去随便找个人来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会儿时间太ʝ赶,我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又怕对方不会说话,正好他有空,就喊他来了。”顾湛向她解释。
时意觉得这话不对劲,可是又找不出反驳的话,好像他说得还有几分道理。
顾湛跟着又说:“你放心,我跟他感情不好,也就这两年才联系,偶尔碰次面,不会影响什么。”
什么影不影响,这还能儿戏?时意完全想不透顾湛的脑回路,她自己先无能狂怒了一通,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想,闷闷问他:“那一千块钱呢?你给你爸了?”
“没有。”想也知道不会给,顾湛看她眼,“要还你吗?”
时意直接给了他个“你有病”的眼神。
她那时候做事压根没有想过后果,她直来直去,脑子也简单,就像她之前打算的,大不了隔几天直接说离婚就行。谁知道梁国平身子出问题,现在身边这个雇来的人将事情搅得越来越复杂。
时意心烦意乱捂着额头,想了会儿问:“那你说的老年大学,具体什么时候上课,课程内容有哪些?”
纵然她不乐意,出尔反尔也不是她的性子。
“回头我找我朋友问问,把具体资料,还有上学期的课件内容发你。”顾湛说。
“嗯,走吧,你住哪儿?”
时意送顾湛回去,男人报了个地址,时意这才发现离她以前的工作室不远。她开车路过,眼神还是忍不住往右边大楼瞥。顾湛看见她精神恍惚,心下一阵叹息。
“绿灯亮了。”他不得不提醒她。
时意这才回过神,她对顾湛笑笑:“这地方挺熟的是不是?要不是你来这边找工作,我们也不会认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
顾湛抿唇盯着车前摆着的塑料小黄鸭没吭声。
等车开到顾湛说的地点,顾湛准备下车,忽然连名带姓喊了她一声:“时意。”
“嗯?”她心不在焉应他。
“不高兴可以不用笑的。”
时意的假笑僵硬在脸上,她此刻看起来定然糟糕极了,她是这样地狼狈,面前这人知道她所有的窝囊事。等哪一天她向梁国平坦白,她定然要离他远远的,她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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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湛给时意打印了一整本上学期的舞蹈教学计划,时意压根没有看。她觉得自己只上两节课,那群六七十岁的叔叔阿姨不过退休后消遣,哪里值得她费半点心思,随便教教韵律操,热热身就行。
老年大学开班那天忽然下起雨来,时意不太想出门,站在窗户边数了半天雨滴声才慢悠悠去换鞋。市民中心各种证件办理登记处和老年大学虽然在一个地方,却不在同栋楼,她不认识路,等找到教室的时候自然迟到好一会儿。
舞蹈班十二个同学,时意前脚刚踏进舞蹈室,还没开口就听到班上有个老太太阴阳怪气道:“哪里找的老师,之前那个小徐老师每次都提前二十分钟过来跟我们交流,今天倒好,让我们在这儿干等了十几分钟。”
她一把年纪,时意懒得跟她计较。她背过身去在黑板写下自己的名字,做完自我介绍,正要点名,忽然听到教室里传来一声狗叫。
时意沉着脸循声看去,这才注意到距离门边不远的窗户架上拴了一条狗,她简直无语,敲着黑板问:“谁的狗?”
“我的,我的。小梁老师你先上课,我这狗想拉屎才会叫,我带它去趟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