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还是2000年,世纪钟声刚刚敲响,而秦想浓还没被领养到秦家。陆则深被陆家长辈带到家里,他穿着一身小小西装,那时他还不是一个纵横商场冷血无情的成功男士,也跟她一样,是个小孩子。小小的手掌伸出来,要跟她握手,“你好,我叫陆则深。她那时害羞腼腆,躲在奶奶的裙子大腿后面,偷偷地看他看一眼,又马上躲回去。可谁知。一晃十六七年,她不再是那时那个腼腆的小姑娘,
秦语嫣知道,陆则深一旦开口的事情,绝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
入了夜。
她正要缩在角落里睡一觉,想着下回奶奶来看她的时候一定跟奶奶求情哭诉,让奶奶心疼心疼她,把她从这里弄出去。
忽地,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
不分缘由,对她拳打脚踢,她呜呜地想喊救命,但有人手脚更快,直接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出声。
秦语嫣想哭,可哭也没法出声,浑身被打得好痛好痛……
恍惚之间,她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还是2000年,世纪钟声刚刚敲响,而秦想浓还没被领养到秦家。
陆则深被陆家长辈带到家里,他穿着一身小小西装,那时他还不是一个纵横商场冷血无情的成功男士,也跟她一样,是个小孩子。小小的手掌伸出来,要跟她握手,“你好,我叫陆则深。”
她那时害羞腼腆,躲在奶奶的裙子大腿后面,偷偷地看他看一眼,又马上躲回去。
可谁知。
一晃十六七年,她不再是那时那个腼腆的小姑娘,而他,再也不是她的陆则深。
——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老板陆则深心不在焉。
项目经理照着PPT演讲完这一次的项目策划,请示陆则深的时候,陆则深第一次竟然在开会时开了小差。
李响轻轻喊了一声:“先生!”
陆则深没理他。
李响上前一步,去轻敲陆则深的肩膀,视线不经意越过陆则深手里那一份策划方案,看见纸上大大小小写着一个人名字。
秦想浓。
笔锋坚硬,字迹风骨。
李响:“………………”
心里默叹口气,
又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先生,做决定了。”
陆则深才反应过来,“嗯。就这么落实。一周后我要看见效果。”话落,起身,轻声道,“散会。”
项目经理目瞪口呆。
不是说陆总裁是最会刁难员工的总裁,没有之一么,怎么这一回什么都没问,就直接让方案通过了呢。
——
出公司。
外头的雪还不见停。
陆则深站在大雪里,李响要替他打伞,他手轻轻一横,推开他的伞。
他低头半晌,才恍惚了会,看着积雪路面,说:“那天,她在雪里,从秦家走到陆家,你说,她心里在想什么?”
李响不知道这问题他该不该答,最后还是折中说到:“先生,太太很爱您。”
言则,她那么爱他,所以并不计较她是怎么从秦家到陆家。
陆则深闻言,原本寂寥的脸上只有更加寂寥。
正因为她爱他,所以这样的深情,让他感到更加后悔难当。
一路,从公司到别墅,陆则深是走回去的。
一直走到别墅门口时,黑发已成白发,脸上也冻得有些发紫。
之前的积雪已经被保安清除,这回又是新的雪了。
陆则深眯了眯眼睛。
走到保安室,敲了敲窗户。里头的人正在嗑瓜子看八点档狗血剧,听见敲门声,吓了一大跳,抬头才反应过来竟然是老板亲临,连忙站起来:“陆先生!”
“嗯。”陆则深眉目深深,指着门口的雪,“之前,冬至那天的雪,是不是红了一大片?”
保安愣了愣,才点头,后又察言观色,小声说,“是太太刚来那天,留下的。”
陆则深点头,“那些雪去哪儿了?”
“上回铲掉之后,现在应该已经化了。”
陆则深:“………………”
他的孩子。两周大,连形状都没有的一摊血,就这么没了。
陆则深静了静,说:“以后门口的雪,都不必再扫。每日摆两束最新鲜的小雏菊在门口。”
“好的,陆先生。”
“还有,以后所有人出入别墅都要走后门,谁也不许踩这个门。”
保安岁觉得这些规定诡异又奇怪,但无奈老板就是老板,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说:“好的,陆先生。”
他在原地站着,思索了一会。
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