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这么说未免恶毒,阿沁脾气是怪了一些,但她对您从未刁难。右相只是冷笑。“君后殿下倒替她说话,难道是忘了前不久她大摇大摆举行交友宴,落你面子的事儿了。“…”疯了,真是疯了,也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是管不了了,应陶儿见右相疯癫之状,不由摇头,却不
钟离沁径直去了关押右相的牢房,那候在门口的人见了她,齐齐跪下便要大喊,她一抬手,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不必宣扬。”
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语,钟离沁先一步走了进去,刚到了一处拐角,耳边便听到了里头传出来的,似有若无的谈话声。
好像是君后和右相,钟离沁放缓了脚步,慢慢的继续靠近,不多时,她便彻底听清了两人的谈话。
“我听宫人说了,阿沁一会儿就过来了,您放心,她好歹也是您的学生,只是想听您说一句软话罢了,不会关您太久的。”
应陶儿看着牢房里仅仅两日不见,变得十分憔悴的右相目露担忧,可一想到杜欣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全是她自找的,又不由得怪了一句。
“您也真是的,为何要在朝堂上说这样的话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阿沁的脸面往哪搁?”
不要说钟离沁了,就算是他也是得生气的,要不是念在杜欣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又有极高的威望,怕是早就被就地正法。
“一会儿她来了,您可千万不要再说这些…”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被打断了,应陶儿面色难看起来。
“老师,您知道就好。”
右相笑了笑,对着应陶儿缓缓摆了摆手,她是年纪大了,但还没有老糊涂,而她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目光,如年轻时一样毒辣。
钟离沁就是天生坏种,这是改不了的,也是她一个先生教不会的,天命里讲的,果然非她此等凡人能够转变。
所以,右相仍是回道:
“老臣的话没有半句虚假,信不信,随君后殿下自己斟酌。”
“…”
应陶儿彻底没了话语,右相被关了两日,他也往这牢房里跑了两日,口水都说干了,还是没能劝动这顽固的老人家半分。
他十分心累,因为他不管怎么解释,右相都还是笃定当年杀害钟离眠的人,就是钟离沁。
他不想管了,既然右相不听劝,他又何必自讨没趣呢?他这般帮着右相,若是惹恼了钟离沁,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老师,我幼时与钟离姐妹相识,有幸得您几日教导,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我敬您爱您,但您所说的,我不敢苟同。”
应陶儿叹了口气。
“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对阿沁的想法,我想我们还是勿要再谈了,一会儿阿沁来了,我不敢求您说句软话哄她开心,少说两句刺耳的便可,哪怕一声不吭也是好的,她能来看您,就证明她是想放您出去了。”
放她出去?摄政王还真是宅心仁厚,但是可惜她不吃这一套,右相耷拉的眼皮下,一双眸子丝毫不显浑浊。
“我知你怕她,也是,圣上年幼,你们父女必须依靠着她,君后殿下,你倒是真向着她,她若是要自己坐上龙椅,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闻言,应陶儿不由气极。
“您说的对,我是怕她,可当年若是没有她,念音不可能会坐上那个位置,您也说了,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成为北牧的国君,那她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因为她心中有愧。”
“够了,我不想再听您讲这些没有根据的话了,老师。”
心知与右相无话可说,应陶儿心中最后一点耐心也耗尽了去,抬脚便要离开,其身后,右相仍在固执。
“总之天命有道,双胎龙女即为煞,唯有一人命殒方可解,钟离眠和钟离沁便是例子,老臣只是遗憾,为何留下来的,竟是恶种!”
应陶儿忍无可忍,再次回首。
“老师,您这么说未免恶毒,阿沁脾气是怪了一些,但她对您从未刁难。”
右相只是冷笑。
“君后殿下倒替她说话,难道是忘了前不久她大摇大摆举行交友宴,落你面子的事儿了。”
“…”
疯了,真是疯了,也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是管不了了,应陶儿见右相疯癫之状,不由摇头,却不料转身便与钟离沁对上。
他吓了一跳,唇边随即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心中暗自打鼓,钟离沁是听了多少?
对应陶儿微微昂首算打了个招呼,钟离沁把目光对准右相。
“老师在和姐夫在聊些什么呢?不妨让孤也来听听?”
右相面色一冷,刚想回话,应陶儿连忙抢在前头。
“没聊什么,殿下莫要问了。”
那外头守着的人怎么也不通报一声,人都走到脸上了才知道,应陶儿在心里怒骂。
“那就应是没有孤爱听的了,老师果然一如既往的幽默,您放心,俗话说的好,打是亲骂是爱,老师必然是为了孤好。”
摄政王摆了摆手,让人将牢房打开。
“不知这几日,老师在这里头过得如何?”
右相这才总算有机会开口,阴阳怪气的回道:
“托您的福,吃好喝好,别提多惬意了。”
“是吗?那就好。”
钟离沁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起来渗人的很。
“那不知,老师还想不想回去呢?”
此话一出,应陶儿在旁边拼命的朝右相打眼色,可那老顽童只当自己看不见,他心中愤愤,干脆甩袖走了。
应陶儿的反应钟离沁看在眼里,见其离开,她也不挽留,只是对右相道:
“我觉得老师还是回去吧,不然的话,孤也不好去风府提亲啊。”
提及风谦宁,右相果然有了反应。
“你真的要娶宁儿?”
“这是当然了,孤可是说了要在交友宴上选人的,这么多大臣看着呢,孤若是出尔反尔,怎么说的过去呢?”
“老臣不同意,钟离沁,你想都别想。”
钟离沁挑眉,显然此时逗弄右相一个老人家成了她的恶趣味。
“老师是我的长辈,长辈喊晚辈的名字,晚辈不该有所不满,但老师,孤好歹也是堂堂摄政王,即便这里没有外人,也是得给几分薄面的,更何况,风公子都同意了,老师您不过是他的外婆,偶尔要听听我们这些做后生的意见吧。”
闻言,右相果然睁大了双眼
“宁儿同意了?”
不可能,风谦宁明明跟她说了,是不该跑过去凑热闹,但钟离沁绝对是故意选他的,此时又怎会同意了呢?钟离沁必定是在撒谎,她得回去问个清楚。
右相咬牙。
“臣认为,关于此事还得回去确认一番。”
钟离沁张大了嘴巴,好似十分惊讶的样子。
“哦?那老师的意思是,你是想从这牢房里出去了?”
“…”
“那老师早说嘛,老师若是早说,孤也不会留你在这里这么久呀,这牢房又阴又潮,对老师身体不好,来人,把右相大人带出去吧。”
她一声令下,看ʝʂɠ着狱卒给右相松开镣铐。
“不过嘛,若是日后老师想回来继续忆苦思甜,孤也欢迎。”
“你!哼!”
身上禁锢一解,右相转了转手腕,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留给钟离沁,抬步便走。
不料刚踏出牢房,身后的人却再次开口。
“老师有句话说错了,这两年来,孤还真没有愧过,亦不曾悔过。”
杜欣的脚步一顿,霎时如生了根,一样死死的扎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