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清女人的脸时,他瞳孔骤然缩紧。两人走近,孟兴民更是情不自禁地朝她跨出一步。可哽在喉咙六年的名字还没叫出来,便听周行舟温柔介绍:“二叔,哥,这位是我的爱人,陶妙英。
陶妙英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去。
哪怕早知道孟兴民不爱她,早知道他不喜欢她生的孩子,可亲耳听见,心头还是难以抑制的痛。
凝着眼前半敞的门,陶妙英踉跄后退几步,转身落荒而逃。
再停下脚时,她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
她抚摸小腹,深吸了口气:“安安放心,这辈子,妈妈会带着你离开,再也不让你经受冷落,一定带着你平安长大……”
直至夜深,陶妙英才返回周家。
就着月色,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周家钥匙和离婚报告放在主卧的床头柜上,然后拎着行李,悄悄离开。
走出大门,她停下脚,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两辈子的地方。
几秒后,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离开。
孟兴民,自此以后,愿我们再也不见。
……
五天后。
结束第二次演练的孟兴民刚从训练场出来,警卫员就匆匆跑来,敬了个礼:“旅长,办公室有您的急电。”
他嗯了一声,转步去了办公室,拿起听筒后,淡声开口:“你好,我是孟兴民。”
“混账!你跟雪绵离婚了?”
周父威严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让孟兴民面色沉了些许。
没等他回答,周司令高了八度的斥责炸雷似的响起:“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你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她离婚!”
听到‘怀孕’两个字,孟兴民握着听筒的手骤然收紧:“她真怀孕了?”
“军医院妇产科的李医生是我的老朋友,她昨天亲口告诉我的,我看你这旅长当得是太舒服了,连媳妇孩子都不要了!”
‘砰’的一声,孟兴民话没听完,放下听筒,连帽子也没拿就冲了出去。2
莫名的不安充斥心头,他一路奔回周家。
冲到大门,他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周雪琳打电话的笑声。
“晓棠姐,陶妙英那个狗皮膏药终于滚出我家啦!”
“你都不知道她多厚脸皮,我故意买喜糖,骗她说我哥要和你结婚了,她都不走!”
“多亏你给的好点子,我那晚下了迷药在她豆浆里,找了件陌生男人衣服造谣她偷人,我哥果然忍不下去——”
“嘭!”
孟兴民再也听不下去,黑着脸闯入。
周雪琳闻声回头,吓得电话筒都掉了:“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陶妙英在哪里?”
孟兴民走近,神色冷戾。
周雪琳彻底白了脸:“哥,你听我解释……”
“我问你,她人呢?!”
“我……我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她只把离婚报告留在房间里,几天都没看见她人了……”
话还没说完,孟兴民就风似跑出去,冲警卫员吩咐:“立刻打电话给火车站汽车站,查查陶妙英的行踪!”
他上了吉普车,坐上驾驶位亲自开车朝车站奔去。
车子‘刷’的一下,飞一般窜了出去,看的警卫员目瞪口呆,被炮弹擦过命门时,周旅长都没这样失态过。
而此刻,孟兴民握着方向盘的手jsg,咬着后槽牙,脑海满是陶妙英的脸。
这倔女人,怀着孩子还乱跑。
等把人抓回来,他非得给她好好上堂思想教育课。
……
六年后,周家大院。
一辆军绿吉普停在门口,荣升军长的孟兴民面无表情地下了车。
刚进门,就见周司令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生气撇来:“周军长还知道回家的路啊,要不是我说自己病重,是不是到死都见不到你一面?”
孟兴民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冷脸理着袖口朝屋子里走。
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周司令气的用拐杖戳了几下地面:“给我站住,等会儿你堂弟行舟带了媳妇儿子回来了,你们兄弟俩那么多年没见,别拉个臭脸给他们!”
孟兴民这才停下脚,却还是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六年,孟兴民一年比一年淡漠威严,身上没有半点活气。
周司令无奈叹了口气。
自从陶妙英离开,孟兴民虽然嘴上不说,但这六年一直没放弃过寻找她,不过还是渺无音讯。
要他说,这混小子就是活该!
有媳妇不知道珍惜,把人气走了才后悔,又有什么用?
半响,周父还是走上前劝:“这么多年,你也没找到雪绵,只能说你们俩没缘分,你也到年纪了,是时候再找个人了。”
孟兴民拧起眉,眸中闪过抗拒。
这时,外头传来保姆的声音:“司令,军长,行舟少爷一家三口到了!”
孟兴民抬头望去,只见穿着驼色大衣,戴着金边眼镜的周行舟一手抱着个小男孩,一手牵着一个窈窕女人走进来。
当看清女人的脸时,他瞳孔骤然缩紧。
两人走近,孟兴民更是情不自禁地朝她跨出一步。
可哽在喉咙六年的名字还没叫出来,便听周行舟温柔介绍:“二叔,哥,这位是我的爱人,陶妙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