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宁四下看了看,有些怕她会招过来人,幸好方才那群人走远了,并未听到。宋怀瑾却是神色淡淡的盯着面前的少女,好半晌才缓缓道:“秦子桑。少女微微顿了顿,又复笑道:“你怎么识得我的?你见过我吗?”“可
少女嗓音娇滴滴的,又带了些江南的吴侬软语,说起话来像是唱歌一般。
谢祁宁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女,长睫微微颤了颤,像是不敢惊扰她一般,
他有轻声细语的开口问:“你是哪个?”
那少女滴溜溜转了转眼珠,娇声笑了起来:“你这人好生奇怪的,在人家家里,还问人家是谁,我还没问你们是谁呢。”
谢祁宁四下看了看,有些怕她会招过来人,幸好方才那群人走远了,并未听到。
宋怀瑾却是神色淡淡的盯着面前的少女,好半晌才缓缓道:“秦子桑。”
少女微微顿了顿,又复笑道:“你怎么识得我的?你见过我吗?”
“可是爹爹明明将我藏的很好,外人都没见过我。不过话说回来,你长得真好,嗳,你是不是暗恋我,偷偷进府看过我。”说到这少女更是稀奇了,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宋怀瑾看。
“秦丞相的嫡女,自然是听说过的。”宋怀瑾依旧面色清淡的开口。
少女却依旧穷追不舍,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听说过归听说过,可你又没见过,再说我还有好几个庶妹呢,你就这么肯定我是秦子桑?”
谢祁宁甫一见到这名少女就大抵猜出了她的身份,遂一针见血的叹道:“很简单,丞相府嫡女听说恶疾缠身,药石罔顾,而你看起来似乎也病的快要死掉了。”
少女穿的衣服很鲜艳,嗓音也很活泼,便给人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她很健康。但其实观其面色就能看出来,她面色很白,是那种久病之人的惨白,眼下微微青黑,唇色也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颊还微微泛着一抹很怪异的红。
虽说她就站在他们身边,可从她身上却似乎感受不到人气,所以方才宋怀瑾同秦墨才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躲在假山后的她。
她的身体就如同一朵枯萎的花,只需轻轻一碰,便能立刻支离破碎。
“说话是门艺术活,很显然你并不懂艺术。”秦子桑微微有些幽怨的看他两眼。
“你爹爹不是在为你治病吗?这大半夜的你怎么跑出来了?”谢祁宁依旧是轻声细语的看向她讲话,生怕声音大一些就会惊扰到她。
“嗳,人家是病人又不是犯人,再说了,屋子里委实是太闷了点了,还不许人家出来活动活动嘛。还有你们是哪个,是我爹爹新请来的大夫吗?”秦子桑微微仰着头看向他们。
“之前为你治病的那么多大夫都去哪了?”宋怀瑾没有理会她,眸色一转,径直开口问道。
“他们啊——”秦子桑微微拉长了嗓音,
“他们自然是都死了,他们说的话同你说的一样,所以爹爹骂他们是一群饭桶,就都给杀了。”她依旧微微仰着头,眸子如琉璃般纯净无瑕。
几人的神色微微变了变,她突然又笑了起来,笑的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们:“我说什么你们都信啊,我爹爹怎么可能会乱杀人呢,他们现在都在后厢房里住的好好的呢,只是我的病比较难治,所以我爹爹还在一直找大夫。”
说完后她看着他们又问了一遍“你们是谁啊,也是我爹爹新找来的大夫吗?”
谢祁宁顿了顿,有些恬不知耻的道:“没错,我们也是你爹爹请来的大夫,秦小姐,为你治病的大夫中,你见过一个灰发灰须仙风道骨的老头吗?”
秦子桑微微低头思索了好一阵开口:“你说的是那个什么神医,奚什么来着?”
“奚邬——”
“嗳,没错,就是他,他可会蛊惑人心了,现在他是他们那一群大夫的头头,成日里带着他们钻研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正说着,头顶一只白色的生物晃晃悠悠的飞了过来,像是刚睡醒似的,飞的歪歪斜斜的。
“呐,你看这只大鸟,就是他的宠物,天天在这后花园耀武扬威,本来这里好几窝鸟,但它总是喜欢抢人家的鸟窝,今天想睡这个,就把这窝鸟给吓走,明天再换一个,委实是霸道的紧,如今这整个后花园都是它的天下。”秦子桑煞有其事的指着小白说。
谢祁宁微微眯着眼看向那只蠢鸟,它黑豆般的眼睛眼皮半耷拉着,时不时还张嘴打个哈欠。而后谢祁宁见它摇摇晃晃的飞到了一个相对于它来说有点小巧玲珑的鸟窝上,大半个身体悬空,它却很是满足的缩了缩翅膀,脑袋也埋到了翅膀下面,肥硕圆润的屁股则在外面露着。
“桑桑,桑桑——”不远处兀的出现了人声,且在逐渐向这边接近。
宋怀瑾眸色动了动,一把揽住身旁之人的细腰,飞身藏匿后花园中央的那棵大树上。此刻他们的视线正巧同小白的视线平齐,它半阖着眼正在打瞌睡,冷不防突然瞥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登时便吓的怪叫了一声,整个鸟平衡没有把握好,扑扑腾腾的从那个鸟窝上掉了下来。
掉下来后它黑豆般的眼睛猛然一亮,又扑腾着翅膀预备向谢祁宁的藏身之处飞来,它的体型大,起飞也需要一些时间,谢祁宁便慢吞吞睨他它一眼,又慢吞吞把手放在唇畔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它在某些时候还是很懂眼色的,便又老实了下来,在地上装模作样的走了两圈,随即一副蠢鸟样的围着秦子桑“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桑桑——”那边人影也来到了近前,来人年纪略微有些长,穿一袭黑衣,却不显沉闷而是依旧形容俊美,一双桃花眸十足的风流多情,正是当朝丞相秦霂。
“爹爹——”少女脆声唤道。
秦霂看见了少女的身影,放慢脚步来到她近前,为她披上轻薄又保暖的狐裘,而后目光转向,看到地上那只白鹰眼皮又抽了抽。
秦霂放缓声音问道:“桑桑方才是在同奚神医的这只白鹰说话吗?”
“没有啊,方才这里有三个长得很俊的男人,嗳,长得真的很俊,他们还说是你新找来的大夫。”秦子桑微微眯着眸子思索道。
秦霂眸色微微一变,不着痕迹的四下打量了一番,四周却是安安静静,什么痕迹都没有。他又拉过少女有些凉意的手暖着,道:“桑桑莫不是在做梦,这里除了你哪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