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戴好匕首,翻窗离开。却正好被赶来的顾景安看到,他追了上去,时风阻止了。沈菀听到外面的动静,打开房门道:“大哥,不必追。“那小贼夜闯你闺房。“顾大哥,你误会了,那是大师姐的人。时风赶紧解释。顾景安也不是蠢人,想起沈菀让他调查的那个男人,回头问沈菀:“他是你让我查的那个人,皇城司都主?”“对,我要先离开顾家,你留在家里。“你是
“可我若是,死在怀州府,沈家人会帮你上门退掉你与我的亲事,当然,我母亲也会主动上门退亲,我们之间……”谢玉瑾拿起密报看了看。׾
他们之间,还没到可以让她为他费尽心思的地步。
“以沈家嫡长女的身份,你哪怕不嫁谢府,不当太子妃,你也可以嫁到很好的门户,顾姑娘,我跟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
否则,为何她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认识很久很久的故人。
可他记忆中,除了最近与沈菀有过接触以外,以前,甚至更久……他不记得和沈菀见过面。
沈菀猛然别开脸,看向了余氏绣的梅花挂画,用笑容掩饰心中的亏欠:“怎么会,我九岁就离开上京城,一直跟随师父学医,倒是听过谢小公爷的大名。”
“风流倜傥,俊美无双,挺响亮的一个名称,从南疆到北部的路途,都在听老百姓高谈谢家少年郎十一岁一战成名。”
“大概也有,对战神谢小郎的仰望之情吧,所以,当我知道我被赐婚许给谢小公爷的时候,我暗暗庆幸。”
谢玉瑾双眸灿若繁星。
手心里不自觉的溢出热汗,左胸膛的心脏莫名的加快跳动,就连血液也在沸腾。
“你,仰望我!”他喉咙有些嘶哑,低沉的问道:“可你明知我谢家的命运将会和江家一样,你怎会将这场赐婚视为庆幸,除非……”
除非她喜欢他,不然他想不出一个女子这样帮助他,真的只是纯粹的仰望之情。
沈家和谢家本是对立,他在接到赐婚圣旨的时候,便查出是太子向皇上游说所为,并非沈家人和沈皇后之意。
只要沈菀不愿意,沈皇后会帮她退掉这门亲事,现在看来……沈菀对这场赐婚很认真。
他甚至有些羞愧,当初接到圣旨的时候,他就在揣测沈菀什么时候会让沈家的人上门退亲。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入东宫做太子妃,我也会拼了命去争那个位子,而不是嫁入你谢家门。”沈菀轻扯开唇角,笑问。
谢玉瑾回过神来:“商朝四代皇后,都出自沈家,我确实以为你会去争一争,也会成为太子妃。”
“我为什么要争那个位置?”
沈菀一句话,把谢玉瑾给问住了。
“还是,你对自已不够自信。”沈菀抬头凝望谢玉瑾的双眸:“你觉得,我应该更喜欢当太子妃,对吗?”
谢玉瑾微微点头。
他不是不自信,而是人人都知道沈家嫡长女就是为太子准备的。
沈菀不知道,他从北部回上京城这一路,听到的都是百姓对沈家嫡长女的赞扬,百姓歌颂她为救世主。
她在仰望他的时候,他也在仰望这个别人口中的出色少女。
这些年,他耳边总会萦绕着“沈菀”这个名字。
哪个少年不喜欢漂亮的女子,何况是那样传奇的人物。
别的贵女在争当上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人”的时候,她手里握着救世薄,用她的医术救了很多很多人。
他只是不敢相信,少年时的梦中情人成为了他的未婚妻。
恍惚间,沈菀走到他面前,谢玉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沈菀抓住了胳膊,拽了回来。
她踮起脚尖,仰起头,红唇落在他的下巴处。
谢玉瑾脑海里像炸开了一籁籁炫丽的烟花,时间也好像静止了……
少女的清香在他鼻息间萦绕。
她的温度绕于他心尖上。
她很快就从他身上退出来,漂亮的凤眼静静的凝视着他:“我见过万里山河,太平安乐,也见过满天硝烟,无情杀戮,大是大非,我很清楚我现在想要什么,不想成为太子妃就是我的选择,而不是他人不要的,将我再推给你,我又不是垃圾,凭他人说扔就扔,也轮不到那一纸圣意将你我绑在一块,我不愿意的事情,别人左右不了。”
他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浑身散发着一抹不能言明的酥麻感,渐渐沦陷。
“你……一切都在你谋划之中?”也就是说,成为他的未婚妻,也是她的筹谋……吗?
沈菀坦然的仰仰头,反问他:“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
她往前了一步,谢玉瑾下意识后退。
这根本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只是以前从未想过他的未婚妻会是沈菀。
她是上京城少男心中娶妻的标准。
她精通文武、医术超然,父亲身居高位,母亲也出自上京望门,五个哥哥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
这样一颗闪亮的星芒,放到上京城内,哪个正常男子会不喜欢?
他被沈菀逼无路可退,于是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软榻,面前的女子却伸手推了他一下。
两人双双倒在了软榻上。
她柔软的身子叠覆在他身上,女子身上的清香扑鼻而来。
沈菀强势的攻掠 ,让谢玉瑾意外又欢喜,他扶着她的肩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道:“沈菀,你可知,从北部回上京城那一段路途,我也在仰望你。”
说完,他薄唇覆在她的唇上,内心的狂野却被他的动作克制住。
他不敢太用力的亲吻她。
等他的唇贴在她的唇瓣后,谢玉瑾方意识到自已冒犯了人家姑娘。
他猛地从软榻起身,压在眼底的欲望未能收敛,声音哑的厉害:“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对你……”
夜空中,突然传来了蝉鸣的召唤声。
谢玉瑾回头看向窗外,守在门外的时风也传来了声音:“大师姐,有人朝顾宅的方向来了。”
谢玉瑾回过神来,对沈菀说:“别怕,那是我谢家的影卫,他们给我发送信号召我回归,怕是沈大公子那边在四处寻我,我先走了,你在顾家的行踪,我已经帮你抹去。”
他打开窗门准备离去。
沈菀在他身后叫住了他:“等等。”
他回头看她。
沈菀给谢玉瑾递去了一把匕首:“这是我从沈承霄的房中偷出来的匕首,沈老太爷生前送给沈承霄的成年礼物,对他有很特别的意义,上面抹了剧毒,你带在身上,看看要如何发挥用途。”
谢玉瑾接过匕首,看了两眼:“上面的毒有没有解药?”
“有。”
“好。”他戴好匕首,翻窗离开。
却正好被赶来的顾景安看到,他追了上去,时风阻止了。
沈菀听到外面的动静,打开房门道:“大哥,不必追。”
“那小贼夜闯你闺房。”
“顾大哥,你误会了,那是大师姐的人。”时风赶紧解释。
顾景安也不是蠢人,想起沈菀让他调查的那个男人,回头问沈菀:“他是你让我查的那个人,皇城司都主?”
“对,我要先离开顾家,你留在家里。”
“你是不是要去救那个男人,他会死对不对,沈家的人想杀了他,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次行动很危险,我能不能……”陪你一块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菀给打断了。
“大哥,你是顾家长子,不要把你的脸露出来,面对你的敌人,因为没人能保证,你可以干干净净的走出来。”
沈政一并没有放弃追杀顾家,他甚至派了几路杀手暗中寻找顾家的下落,意欲对顾家灭口。
她不想出任何纰漏。
“大哥,你的路,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希望大哥留在顾家,多陪陪父母,我不会让自已有事的。”
看到沈菀那抹坚定的眼神,顾景安想到了她的筹划和聪慧,最终还是听了沈菀的话。
“好,我留在家中和爹娘等你。”
“时风,我们走。”
……
“他上船了吗?”沈承霄上了最大的货船,手里拿着沈家三公子沈承邑从南洋带回来的望远镜,看向南边的另一轮货船。
沈家护卫沈济回道:“回大公子,皇城司的人都上了后面的货船,是属下亲自盯着他们上去的。”
“看到了。”沈承霄转动着望远镜,把对面的景放的更细致化,清楚的看到谢玉瑾站在船头,也在眺望着他这边。
沈承霄冷笑了一声:“老三,你从南洋带回来的玩意还挺实用的。”
“这可是我亲自选来送给岁岁的。”沈承邑还不知道沈莲的事情。
不过,沈承霄很快就把近日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沈三公子,只是,沈承霄把沈莲美化了一下,不想给沈承邑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沈莲再差也是他们的亲妹妹,未来的太子妃。
沈承峯失去双腿一事,他没有说。
沈三公子对于沈家多出来的一个妹妹,满怀期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只给岁岁带了礼物,没有给我们的亲妹妹带。”
“你船上那么东西,随便挑一个,送给她便是。”
“那怎可随便送,为了给岁岁挑及笄礼,我费了很大的心思,谁想到沈菀竟然不是我们沈家的血脉,那爹爹有没有把她赶出去。”沈承霄跟她说,沈菀的亲生父母因为贪慕沈家的权势,十五年前,偷偷调包了真千金。
因此,沈承邑心里厌恶极了沈菀的亲生父母,连带着沈菀在他心中也大打折扣……
沈承霄微微失神,脑海里浮现了沈菀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
送走?
哪有那么便宜那家人。
沈菀是他们沈家偷回来的女娃娃,不说爹爹不会把沈菀送走,他也不允许。
“岁岁她是无辜的。”沈承霄收回了望眼镜道:“这个东西,原本就是你要送给岁岁的,我替你保管,回到沈家后,我会亲自交给她。”
“可我不想给。”沈承邑已经开始偏袒他还未见过一面的沈莲妹妹了。
“那就送给大哥吧。”沈承霄收好了望眼镜,这让沈承邑无话可说。
“大哥,家里人对沈菀是什么态度?”
“我们沈家又不是多养不起一张嘴,祖母对岁岁有几分真感情,舍不得将她送回去。”
“那对莲儿公平吗?莲儿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头,她本该是我们沈家千娇万宠的嫡长女,却要沦为嫡次女,一个蹩脚汉生的农家女,凭什么享受着我们亲妹妹的荣华富贵。”
“所以,现在被许给太子殿下的人是莲儿,而不是沈菀,这就够了,老三,你可是最宠爱岁岁的人。”
沈承邑心里不甘心:“那是因为我压根不知道,她不是我们沈家的嫡女,现在我知情了,我就觉得膈应、恶心。”
“唉。”沈承霄叹了一声:“我不该同你说这些的,岁岁她是无辜的。”
“那我们的亲妹妹难道就不无辜,大哥,你这种心态不对,我们沈家还能收留沈菀,让她继续冠我们沈家的姓,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她要懂得感恩就不应该再占着莲儿妹妹的东西,也别再妄想得到更多了,我做不到再像以前那样待她,你想怎么对她好都行,但别再要求我如大哥一样。”
沈承邑说完,转身就进了厢房内。
这时,一名沈家的护卫跑来禀报:“大公子,货船四周围着很多船,看起来不像我们的人。”
沈承霄眉头一蹙,立刻又拿起了望远镜,探向远处。
朦胧的雾气里,开出了一艘艘船,那些船身并不大,还没有他们的船一半大,可是数量惊人,几乎把他们的货船圈围起来了。
这势头不对。
他们谋划的船,应该去围抄谢玉瑾的那一艘货船,如今却出现在了此处。
“啊……”
“这是什么鬼东西。”厢房内,传来了沈三公子的尖叫声。
沈承霄快步走入厢房内,就看到沈三抱着一位护卫,面容惊恐的盯着一个插花古董瓶子。
而厢房内的其余护卫,手握利剑,围着那个古董花瓶。
“怎么回事?”沈承霄迈入厢房,快步走来。
沈承邑说:“插花的瓶子底下有个人。”
沈承霄听到这话,走上前,一脚踢碎了古董花瓶。
花瓶里,立刻掉出了一个四肢全无,只有头身的中年男人。
他身体僵硬的滚动了两圈,倒在了沈承霄的脚下。
沈承霄蹲下身子,掀开了中年男人的头发,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这个被砍去四肢,拔掉舌头,双目被挖的人正是他们沈府的王管事……
“中计了,快下船。”沈承霄猛地反应过来。
也就在这时,海面上炫起了一朵朵璀璨的烟花,紧接着便是地动山摇的崩塌,只听“轰”一声。
飞弹砸落在货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