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受这么点伤,即便是现在的宣云晚真死在她面前,她亦不会有半分波澜。念头一转,她惶然大惊。不会真等到宣云晚死了她才能投胎吧?到时候两个人魂魄面面相觑……想到这场景,孟沅凛不自觉寒了一个。回宫的马车上,卫明正给宣云晚包扎。突然马车一晃,毫无防备的卫明往边角撞去。他脸色一变,忙跪下:“陛下赎罪!”宣云晚没说话,卫明等了半晌,余光悄悄看去,才发现宣云晚正盯着一封不知从哪个角落中
宣云晚脸色霎时黑透,将手收入宽大袖袍。
孟沅凛在一旁阴阳怪气:“你可是天子,爱算什么。”
说罢她满眼敬佩地目送太后悠然远去。
果然恶人自有天收。
太后娘娘就是那个天。
想当年她还私下怨怼过太后心肠太硬,现在看,纯是宣云晚活该。
待人走后她一垂眸,才发现宣云晚垂手处有一串血迹甩过。
想来是刚才捏碎那杯子时划伤的。
孟沅凛眼眸一闪,偏过头去。
莫说受这么点伤,即便是现在的宣云晚真死在她面前,她亦不会有半分波澜。
念头一转,她惶然大惊。
不会真等到宣云晚死了她才能投胎吧?
到时候两个人魂魄面面相觑……
想到这场景,孟沅凛不自觉寒了一个。
回宫的马车上,卫明正给宣云晚包扎。
突然马车一晃,毫无防备的卫明往边角撞去。
他脸色一变,忙跪下:“陛下赎罪!”
宣云晚没说话,卫明等了半晌,余光悄悄看去,才发现宣云晚正盯着一封不知从哪个角落中掉出来的黄色信封发呆。
那上面孟沅凛三个字龙飞凤舞,如写下它的主人一般风华肆意。
这是一封被遗忘多时的信。2
卫明小心翼翼唤了一声:“陛下?”
宣云晚猛然回神:“你退下吧。”
卫明退下后,他才将那信捡起拆开。
“吾爱阿云,见字如面……”
一旁的孟沅凛看见开头这几个字,牙便是一酸,手也不自觉攥紧。
那信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只会一遍遍提醒着她,她曾经的愚蠢和自以为是。
可抢又抢不过来。
末了,她只能生着闷气,身影一闪,就要飘出马车车厢。
可突然间,她听见一声极轻的痛苦的闷哼。
她魂魄一顿,还是转身看了眼宣云晚。
却见他嘴角不知何时溢出鲜血,脸色苍白得吓人。
再一看,信的边缘已经被他捏得皱紧。
孟沅凛面无表情打量他。
只是一瞬,宣云晚就平静地抹去嘴角血迹,又恢复成了没事人的模样。
但那眼中的墨色,却越发浓了。
从万佛山回来后,宣云晚并未按太后所说立储,而是召集内阁众臣,漫不经心道:“朕若死了,这天下便有能者得之。”
这话惊得几个老臣只差撞柱明志。
坐在远处的孟沅凛面色一言难尽。
一定是因为她推宣云晚上位,所以现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鬼样子就是对她的惩罚吧?
……
另一边,出了太和殿,众大臣看向太傅。
“太傅,这可如何是好,陛下他……唉……”
“绝不可由着陛下的性子来啊,不然这天下必将再次陷入战乱!”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人低声道:“你们可还有人记得,当年国师的预言?”
所有人都悚然一惊,想起了宣云晚刚出生时,国师的定论。
“此子若平安活过十八,将有祸国之罪!”
而宣云晚,正是十八岁那年称帝。
只是先帝实在子嗣不丰,唯一温良的太子又早逝,宣云晚名声极好,后面更有谢氏王军支持,所有人便都选择遗忘了这件事。
天空残阳血红,映得人心惶惶。
太傅两鬓斑白,短短数月便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他看向清池殿的方向,孟沅凛的骸骨还摆在那里。
这世上唯一能管束宣云晚的人已经没了。
难道说……大周当真气数已尽?
而此时的宣云晚亦对身旁之人道:“卫明,你可曾听说过,招魂之法?”
卫明牙关一颤:“未曾。”
宣云晚看着那轮血阳,平静地道。
“以十万活人血祭,便可让已死之人,重现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