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她勾唇一笑,笑意暖融,如和煦春风:“因为,你是我种的。兰儿,你是我的花。可她却全无此记忆。直至五百年后,她逐渐幻化出人形。他却告诉她,修行未满千年,切不可离开忘川畔。忘川外的世界是什么模样,她着实好奇。轻尘便不厌其烦的来与她说话本。如此,转眼又过了三百年。她始终不知自己来历,自己到底是谁?有无亲人?她当真
冥界,忘川涂畔。
“后来呢?”红衫女子一双美眸之中蓄满盈盈泪光,蹲坐在彼岸花丛里,双手托腮,面色忧郁异常。
女子长长叹了口气,亦无法将胸中积郁吐出。
“什么后来?”轻尘话音慵懒磁性,着一袭浅白中衣,外搭清透红衫,一路行来,墨发轻扬,衣袂翩翩。
飘飘兮,若流风回雪。
女子凝望着他,失神片刻,直至他行至跟前,方才收回视线:“我说,后来兰菱和沐霄,他们怎么了?”
轻尘两手一摊:“都死了”。
“……”女子沉默片刻,眸光逐渐暗淡:“你这话本的结局,我不喜欢。”
“那你想如何?”轻尘俯身凑近女子耳畔:“兰儿想要什么样的结局,我改?”
“我不知……”
女子目光微怔,望向跟前奔流不息的忘川水,心间浮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我不想让兰菱死,也不想让沐霄死……如若……她们都还活着……”
“兰儿,这便是你想要的么?”
轻尘一双凤眸凝视着她,眼里掠过刹那的不悦:“那便,换个结局吧……”
“天帝沐霄,寻往冥界三生石,千年万年,等待兰菱魂归,至坐化而终,亦不得相见。可好?”
“不好。”
女子瞥向轻尘不甚喜悦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抗议道:“你就这般见不得人好?”
“你是想,让他们重归于好?”轻尘目光探寻,眸中隐约透出不快。
女子垂下眼帘,不应声。
话本是他编的,他愿说与她听,为她打发时间,她已感激不尽了,何必纠结,辜负他一番心意。
轻尘凝视女子良久,轻叹一声,伸手捋过她被乱风吹散的鬓发,迟疑道:“你可知……”这便是你生前往事。
未说完的话,生生吞入腹中。随后轻尘话锋一转。
“兰儿,我遇你时,你灵根天残,魂魄不全,故我将你置于彼岸花中养护。你要记住……”
“我无肉身,不可轻易脱离此花,更不可独自远离花海。否则,魂飞魄散,神魂俱灭!”兰菱手持彼岸花,举至轻尘眼前晃了晃,抢白道:“我认识你八百年了,你也说了八百遍了……”
“是是!你别摇它……”轻尘眉头蹙起,小心翼翼将花夺回:“摇坏了,当心小命不保!”
“好像的确是有点晕……”
兰菱摇晃着身体,醉翁般围着轻尘绕了数圈:“轻尘,我是如何与你相识的?我怎么总记不起来呢?”
记忆伊始,她便是一朵花。
平平无奇,开在忘川涂畔,混迹在漫天遍野的彼岸花丛间。整个冥界,只有一人能一眼将她认出,那人便是冥主轻尘。
起初,他总来为她遮阳遮雨,以忘川水浇灌,后来,她的灵识逐渐清醒,魂力渐强。
她开始与他说话,她想知道,为何万千花海,他唯独对她不同。
他冲她勾唇一笑,笑意暖融,如和煦春风:“因为,你是我种的。兰儿,你是我的花。”
可她却全无此记忆。
直至五百年后,她逐渐幻化出人形。他却告诉她,修行未满千年,切不可离开忘川畔。
忘川外的世界是什么模样,她着实好奇。
轻尘便不厌其烦的来与她说话本。
如此,转眼又过了三百年。她始终不知自己来历,自己到底是谁?有无亲人?
她当真只是一朵成了精的彼岸花么?
她不信。
否则这八百年来,为何她的脑海里,总会不时浮现出一些残破画面?
在那些残破画面里,她隐约记得有一男子,风光霁月,惊为天人。
那男子每每出现,便令她的心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