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死了就是死了,失去的人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很残忍,但无论活着的人承不承认,事情都是这样。天色渐暗,那束掉落在地的香槟玫瑰已经溅满了泥点。顾景枭回过强忍身上的冷意起身,转了几个帐篷后找到谢铮。“把雨瞳要捐赠的所有手术安排都给我。谢铮看着他红肿的眼,轻声劝说:“你来的太晚了,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不是阻止。顾景枭的声音又哑又沉,整
顾景枭脸色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谢铮偏头,躲过他质问的目光:“她在大学时签订了遗体捐赠,器官要摘出来……”
这话如雷一般在顾景枭的耳边炸响。
他眼里的悲伤被怒气取代,手紧握成拳。
温予念和自己夫妻一场,没想到到头来,他竟然连尸体都不能拥有。
南方的雨带着特有的湿冷,寒意直往顾景枭的骨头缝里钻。
谢铮深深叹息了一声,“我理解你的感受,但这是她的遗愿。”
“遗愿?”顾景枭眼角又渗出泪来。
他轻声反问:“那我呢?”
无人应答。
南城阴雨连绵,仿佛也在为这一城的人悼念。
帐篷外的风呼呼的响,顾景枭就站在温予念身旁,可他却觉得这茫茫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顾景枭的表情有瞬间无法控制的崩溃,心痛的连气都踹不过来。
他又问谢铮:“她没有话留给nmzl我吗?”
谢铮对两个人的记忆还停在很久很久之前,那时的顾景枭和温予念还是学校里人人艳羡的神仙眷。
所以他也很意外,为什么温予念没有话留给顾景枭。
谢铮张了张口,谎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顾景枭顿了一瞬,而后泪流满面。
有时失望是比不爱了更可怕,更令人心如死灰的一件事。6
温予念或许还爱顾景枭。
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她的爱早就在日复日的失望里消磨了。
顾景枭无从得知温予念的想法,毕竟死人不会说话。
沉寂间,谢铮抬手从内衬靠胸口的一边拿出张纸。
那纸叠的整整齐齐,递到顾景枭手上时,温热的烫手。
谢铮的珍视不言而喻。
顾景枭此刻没精力和他计较,他颤手打开。
入目是温予念飘逸娟秀的字迹。
上面只有两行字:“我是杀人犯的女儿,但我更是医生——温予念。”
一行写了温予念的执念。
一写了温予念的信仰。
没有顾景枭。
他兀的想起进医学院时,他们在国旗底下立下的誓言。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我宣誓:志愿献身医学,救死扶伤,不辞艰辛,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温予念做到了,用生命捍卫承诺。
顾景枭一直都知道她对医生这个职业的热忱,他原本以为自己对温予念来说也很重要。
没想到她连只言片语也没留。
顾景枭捏着遗书的指骨发白,泪水砸在纸上,晕开无尽的悲伤。
“我想和她单独呆一会。”
谢铮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顾景枭终于不再压抑自己,放声痛哭。
各异的情绪争先恐后的涌上心头,难以接受过后是无尽悲伤悔恨和愧疚。
痛他刚决定和温予念重新来过,却再也没有了机会。
悔他当初为什么为了升职抛下温予念去了京都。
愧疚他如果坚守本心,两人的感情也不会分道扬镳。
可人死了就是死了,失去的人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很残忍,但无论活着的人承不承认,事情都是这样。
天色渐暗,那束掉落在地的香槟玫瑰已经溅满了泥点。
顾景枭回过强忍身上的冷意起身,转了几个帐篷后找到谢铮。
“把雨瞳要捐赠的所有手术安排都给我。”
谢铮看着他红肿的眼,轻声劝说:“你来的太晚了,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不是阻止。”
顾景枭的声音又哑又沉,整个人都没了来时的丰神如玉。
眼神也像蒙了尘,遮住了往日的光彩。
他哽了又哽,才说出一句:“我要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