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公主算是被二皇子拐进宫里了。安然公主再过几日,也要到鄞楚边境了,你再不追,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咯。怀远侯世子拿过他手上的酒壶,啧啧两声。谢亭深目光一时清明。良久,他忽然开口:“我让你重打的镯子呢?”“已经放你桌上了。怀远侯世子语气颇为无奈:“既不舍得,当日为何要摔呢?”谢亭深翻身,脚步虚浮地走向桌案,一把将镯子塞到
一时缄默,只听谢亭深眼中戏谑,嗤笑道:
“臣子哪有资格过问公主的事?你的去留,我并不在意。也无须在意。”
“这镯子你不要,那便丢了。”
语毕,他掂了掂手里的盒子,手一松。
木盒带着宝镯从高楼掉落,应声破碎。
沈安然扑到栏杆上,愣愣地看着,双目失神。
“假模假样。”
身后,谢亭深冷声一句,错身离开,毫不回头。
大雪倾落,寒意阵阵,却远不抵沈安然心底的痛,深埋三尺。
……
‘我若决定和亲,你可会拦我?’
谢亭深满面不虞,沈安然的话久久回响在耳边。
她,真准备和亲?
……
“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距奉都二十里的京畿军营里,谢亭深满目惊诧,听着手下的副将回话:
“圣旨已下,安然公主与箫然太子并蒂良缘,和亲大楚。今日,迎亲的队伍都要起行了。”
她……真要和亲……
一阵阵悔意漫上心头,谢亭深猛地站起,提起大氅便往军营外走:“备马!”
……
风起时,沈安然独立在城头,一袭红妆,艳丽无双。
她望着谢府的方向,那里有她曾经深爱的人,可如今,她要离开鄞朝,嫁入楚国,此一别,怕是再难相见。
“谢亭深,你连送行都不愿吗?”沈安然喃喃自语。
“安然,该走了。”
凤箫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沈安然轻叹一声,笑得勉强:“罢了。”
衣裙翩飞,沈安然走下城楼,被凤箫然扶上了马车。
“起行——”
红妆染透层林,千山送别十里,轿上新嫁不喜。
……
谢亭深匆匆赶回,城门口却无一人。
他翻身下马,拉住守门的将士,语气焦灼:“今日可是安然公主出嫁?”
“将军来迟了,迎亲队伍都走了半日了。”
谢亭深无力地松开手,目光瞬间迷茫起来。
他还是来迟了。
谢亭深的身影在城门口显得格外孤独,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座雕塑,只有微风轻轻吹动他的衣角。
往昔种种如泉水涌进脑海。
她的狡黠,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伤情……
她说,无人爱她。
他答,若无人爱她,便让他来爱她。
可他这些日子,又做了些什么?借着柔嘉,去伤沈安然的心?
谢亭深忽觉,他失去了此生最爱的人。
……
夜深,谢亭深独坐在房中,醉得不省人事。
“安然……”
吱呀一声,一道身影走进来,怀远侯世子赫然出现在他身边。
“谢亭深啊谢亭深,你这副情种的样子还真是少见……三日没上朝了,你也不怕被二皇子问罪?”
“……”
谢亭深头脑依旧清醒,却并不想回话。
“柔嘉公主算是被二皇子拐进宫里了。安然公主再过几日,也要到鄞楚边境了,你再不追,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咯。”
怀远侯世子拿过他手上的酒壶,啧啧两声。
谢亭深目光一时清明。
良久,他忽然开口:“我让你重打的镯子呢?”
“已经放你桌上了。”怀远侯世子语气颇为无奈:“既不舍得,当日为何要摔呢?”
谢亭深翻身,脚步虚浮地走向桌案,一把将镯子塞到怀里,然后打开房门,走向后院。
院子里,整整齐齐站了几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