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风冷。好在祁御人高,她躲在他的羽翼之下,没感受到寒冬的冷意。到了车边,男人拉开车门将她放进副驾驶座。弯下腰,一并将安全带也给她系好。他绕过车身去了驾驶座,驱动车子离开。往榕城医院方向去。路上他给院长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安排好医护人员,在医院等着。挂了电话。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紧,能看见指骨,以及手背上隐隐凸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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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
来警局的路上,随行的医护人员给季唯一做了简单的伤口包扎。
祁御闻讯赶来局厅时,季唯一正坐在大厅椅子上做笔录。
他进门听到的就是:
“早在几个月前,舅舅就打算在我今年大学毕业后,把我嫁给暴发户。但是因为年前舅舅的公司出了问题,严重缺钱,他就想提早把我嫁过去赚取彩礼钱。”
“我已经结婚了,我有丈夫。舅舅还不依不饶,一直在追查我的消息,今天我去给我丈夫送午餐,想着他工作辛苦,就准备去我常去的花店买一束香水百合送去。”
“没想到刚买完花,就被他绑架塞进了车里。我不服从,他就割伤了我,这些年在舅舅家里,他们一家都是这样欺负我的。”
傅承御也到了门口。
同样听到了这番话。
若她说的是事实,那么她找上祁御并嫁给他,就是为了自保。她嫁人了,孙平堂就不能逼迫她嫁去南郊暴发户王家。
祁御拳头硬了。
他侧目剜了傅承御一眼,警告的语气:“听清楚了?以后再胡乱编排她,兄弟没得做!”
傅承御:“……”
没给傅承御回话的机会,祁御大步迈进了局厅。
他径直往前走,走到季唯一背后,离近了就看见她右胳膊上包扎着的纱布,布条上还有刺眼的血迹。
见他进来,林局即刻迎了过来,“祁少。”
听到这个称呼,季唯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她身后的祁御。她仰着脖子,从下而上望向他的脸,只觉得他神态极端阴冷,眉宇间满是戾气。
就在这时,给季唯一做笔录的警员说:“季小姐,还有一项笔录要做,您坐在这稍等片刻,等会儿我们过来询问……”
“还做?”
祁御打断了女警的话。
男人语气冷厉,狠意上头怒气点满,“没看见她胳膊受伤了,血都还没止好?什么笔录这么金贵,做了一遍再做第二遍,这活儿你要是干不明白赶紧走人!”
女警吓到了。
拿笔的手都颤抖了几下,不知所措地往旁侧挪动。
林局打圆场,帮腔了一句:“祁少,她是新来的负责文字记录的警员,工作时间不长,做事还没那么得体,您别跟她计较……”
“你要是不行也别干了!”
林局顿时安静。
闭上嘴没再多说。
他能坐上这个位置,离不开祁老夫人的提携,也离不开这些年里祁家的帮扶。
林局被训,厅内众人都停下了动作,大气都不敢出。
季唯一张了一下唇想说什么,还没等她开口,身后的祁御便将她拉了起来搂进怀里,护犊子似的将她圈紧。
他扫了眼林局,交代道:“那个杂碎你看着办!”
林局颔首,恭谨回应,“我知道的祁少,您放心,我会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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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唯一一路被搂着出了局厅。
门外风冷。
好在祁御人高,她躲在他的羽翼之下,没感受到寒冬的冷意。
到了车边,男人拉开车门将她放进副驾驶座。弯下腰,一并将安全带也给她系好。
他绕过车身去了驾驶座,驱动车子离开。
往榕城医院方向去。
路上他给院长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安排好医护人员,在医院等着。
挂了电话。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紧,能看见指骨,以及手背上隐隐凸起的青筋。
车厢里安静如水。
迟迟没听见季唯一吭声,祁御偏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端坐在座椅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坐得笔直又工整。
像是察觉到他看她,她慢慢抬起眸子看了他一下,然后立马把脑袋耷拉下去。
这会儿祁御才意识到自己脾气上头,太凶了。
她不敢说话了。
古斯特在红灯前停下。
停稳了车,祁御才重新偏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人。他要开口,想了一下又觉得措辞不太好,打算换句话说。
想了半天,他都没想出说什么话才不会吓到她。
良久。
祁御轻咳了一声,试探地说:“你那个小胳膊疼不疼?”
季唯一怔了。
她以为他会厉声凶她几句,责她送个饭也会出意外,给他惹麻烦。没曾想他语气还挺柔顺,问的是她的伤。
女人垂眸看了眼手臂上的纱布。
血肉之躯肯定是疼。
但这伤受得有价值,只要孙平堂入狱,她再划几道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面对祁御的询问,季唯一慢慢抬眸。她注视着他,小心翼翼点了点脑袋。
她这副胆怯羸弱的样子落进祁御眼里,男人愈发阴郁。
祁御跟她说:“从今天开始你跟孙平堂一家划清界限,不要再认他们这几个亲戚。他们一家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求情,听到没有?”
季唯一眨巴眼睛。
她慢慢点头,似懂非懂,“我的户口在舅舅那。”
季氏夫妇去世后,年纪尚小的季唯一被孙平堂收养,户口自然也迁入了孙家。
“我今天就让人把你迁出来,以后把称呼都改掉,孙平堂不配你喊他舅舅。”
“恩。”季唯一应着。
十五分钟后,车子抵达榕城医院。
诊室内。
季唯一蜷起衣袖,右胳膊上那条口子足足十厘米长。纱布揭开的时候,鲜血从伤口蔓延,能看见里头的血肉。
小护士拿着沾有碘酒的棉签。
弯着腰。
小心谨慎地擦拭伤口边缘的血渍,她精神高度绷紧,一不小心擦到了裂缝口子上,季唯一疼得倒吸凉气,本能吃疼‘嘶’了一声。
“你怎么擦的药?”
“擦个药都不会,谁开的后门让你进的医院?”
“祁家每年给榕城医院捐钱捐物资器材,养的就是这么一群不中用的……”
季唯一及时拉住了祁御的衣角。
她坐在椅子上。
他站在她身旁。
女人昂起头看向他,朝他摇了摇头。
再看那边的小护士,已经吓得大气不敢出,低紧脑袋杵在原地,手里的医用棉签都要被她攥断了。
进到诊室二十分钟,换了第三位护士了。
祁御站在边上,进来的护士屏声敛气,给季唯一处理伤口的时候更是紧张到了极点,感觉连棉签药水都拿不稳。
季唯一再次拉了拉他的衣角,细声道:“你去外面坐会儿,我的伤口不是特别严重,很快就能包扎好。”
“替她说话干什么?”
她,小护士。
季唯一望着他,温柔轻语,“去坐会儿吧,你待在这里我也很忐忑。”
祁御:“……”
男人两分钟后离开了诊室。
身影消失,一旁的小护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重新拿了新的棉签,沾湿碘酒,走过来帮季唯一清理伤口。
“不好意思啊,他就是这样的脾气,有点暴躁。”
“您客气了。”小护士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