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慕多年的北漠质子,也是她亲自求来的驸马陆想容,提着滴血的剑,将她的父皇母后刺杀殿前。那日,萧云弈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脚,苦苦哀求他饶了他们的孩子。可陆想容蹲下身,用沾满鲜血的手捧起她的脸一字一顿。“当年你父皇强纳我母妃逼死她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今天!你们容国皇室的血,拿来祭奠我母妃我都嫌脏!”话毕,长剑之下,婴孩的哭声戛然而止。孩子温热的血溅了萧云弈一身。
南越三年,玉鸾宫。
殿外白雪纷飞,寒风凛冽。
萧云弈躺在床榻上缓缓睁眼,胸口一阵刺痛。
昨夜外臣朝拜,宴会上有人行刺皇帝,她身为陆想容的贴身婢女为了他挡了一剑。
“皇上驾到——”
太监尖利的通报传入耳畔。
陆想容黑发如墨,长身如玉的踏了进来。
萧云弈忍痛坐起,正对上他冷若冰霜的黑眸:“以后别做多余的事,朕不需要。”
陆想容冷清的话,刺的萧云弈心头一涩。
她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悲伤:“奴婢知道了。”
身边宫女太监全都冷冷望着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萧云弈再抬头时,陆想容早已离开。
待陆想容走远了,太监才尖细着嗓音:“哼,自家人死的时候没见公主这般上心。”
旁边的宫女搭腔:“不但不上心,还甘愿当灭族仇人的暖床婢呢。”
萧云弈听着“公主”这个称呼,恍如隔世。
她想起自己国破家亡那日。
她爱慕多年的北漠质子,也是她亲自求来的驸马陆想容,提着滴血的剑,将她的父皇母后刺杀殿前。
那日,萧云弈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脚,苦苦哀求他饶了他们的孩子。
可陆想容蹲下身,用沾满鲜血的手捧起她的脸一字一顿。
“当年你父皇强纳我母妃逼死她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今天!你们容国皇室的血,拿来祭奠我母妃我都嫌脏!”
话毕,长剑之下,婴孩的哭声戛然而止。
孩子温热的血溅了萧云弈一身。
……
日暮西落。
萧云弈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回宫女住处。
一进门,她就看到自己的被褥又被人浇上凉水扔在地上。
踉跄着把被褥晾起,萧云弈正欲爬上冷硬的木板床,忽然兜头浇来一盆凉水。
她转身看时,宫女们早已一哄而散,唯独沉重的木盆还在地上翻滚。
萧云弈早已习惯这样日复一日的欺凌。
可她真的好冷好冷……
胸口的剑伤无人替她换药,又被冷水浸湿。
伤口开始化脓发炎。
夜半。
萧云弈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浑身冰冷,胸口的剑伤也痛的厉害,勉强才睡着。
突然,嬷嬷推门冲进来,一脚踹在她的剑伤上:“起来,陛下召见!”
这一脚,萧云弈疼的脸色惨白。
她正欲缓一缓,那嬷嬷却没了耐心,铁钳般的手掐住萧云弈的膀臂便往外拖。
萧云弈口中猛地涌出一口发黑的淤血,滴滴洒洒淌了一地。
老嬷嬷见怪不怪的补上一脚:“快些收拾干净,冲撞了陛下你十条贱命都担不起!”
萧云弈用衣袖一点点擦净唇边的血污,可脸上的液体却好像越来越多。
她伸手轻触,这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
忍辱负重三年,萧云弈不是没想过死。
可她每次自尽,都被陆想容救了下来。
玉鸾宫门口。
寒风萧瑟不掩阵阵靡靡之音。
男欢女爱的声响从宫内传来,萧云弈低垂着头,脚步宛如灌了铅般一步步往里面挪。
“陛下,云弈姑娘到了。”
太监小声提醒。
宫内的声音凝滞一瞬,但很快又变本加厉的响起。
萧云弈往常般跪在寝殿外,心底的苦涩也麻木了。
冰冷的寒意丝丝钻入膝盖,耳畔的欢好之音却让她觉得胸口的伤越发疼痛。
陆想容的冷冽声音骤然从殿内传来:“自己脱了,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