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细微的他都注意到了?裴瑾家的院子温落还是头一次来。院子和她家的差不多大,一样洒扫的干干净净,裴瑾带着她进正屋,屋里桌椅板凳一应也是简陋的。“你坐,我拿热水和酒过来,先把胳膊上的伤口清理一下。”裴瑾招呼了温落一声便转头离开。温落有些拘束的在四方桌前坐下。隔壁屋,裴瑾一进来,平安便迎上前压着声音回禀。“津南衙门那边已经发放了抚慰金,咱们的人当时把那几个人全抓了,一个没跑,现在就在津南衙门盯着津南知府,让他审呢,不过陈珩来了,人被抓了之后他也去了津南知府那头。”
温落眼睛瞬间睁圆,震惊的看着裴瑾,“什么?”
裴瑾抓了温落的手腕。
他长年提刀拿剑的,掌心带着茧子,略粗糙,大手在温落细皮嫩肉的手腕一攥,温落顿时心跳一抽,只觉得手腕那一截滚烫,让那茧子磨得发疼又好像发麻。
她立刻用力想要抽出。
裴瑾却顺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挑了一下她的袖口。
“胳膊上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回去怎么和子慕解释呢?小孩怕是得让你吓哭,去我家我给你上药。”
温落一愣,“上药?”
裴瑾舔着嘴角笑了一下,看着温落睁的圆圆的眼睛,“不然呢,你以为做什么?两个大男人。”
温落暗笑自己太过紧张了。
在裴瑾眼里,她是个男的,两个男的接触一下怎么了,人家把她当兄弟。
可她自己心里谢白,她不是兄弟。
男女授受不亲,温落笑道:“多谢魏大哥了,不用,大男人的这点伤算啥,我回去自己抹点药就成。”
温落想要抽回手腕。
裴瑾抓着没松,“可我都买了药膏了。”
语气带了那么点委屈。
“你什么时候买的药膏?”温落从码头到现在一直和裴瑾在一起,不记得他买药膏啊。
“在药堂的时候啊,你和大夫说话,我让小伙计给我拿了一瓶儿药膏,现在药这么贵,我总不能白买吧,走吧,去我家,我给你上药,你回去上药还得避开子慕呢,你总和我客气,街坊邻居的客气啥。”
裴瑾拽了温落一步,拉着人往自己家走。
温落现在想起来,刚刚在药堂的时候,裴瑾好像是和小伙计说了几句话,没想到是给她买药膏。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从十岁以后爹娘死了温落就甚少再感受到。
这些年都是她上赶着关心陈珩讨好陈珩。
现在有个人关心她,给她买药膏。
温落没再拒绝,跟着裴瑾回家,“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裴瑾笑道:“我背老张叔的时候,你不是帮着扶了一下么,我看你动作不太自然,估计是当时倒在地上的时候磕蹭了一下。”
温落睫毛颤了颤。
这样细微的他都注意到了?
裴瑾家的院子温落还是头一次来。
院子和她家的差不多大,一样洒扫的干干净净,裴瑾带着她进正屋,屋里桌椅板凳一应也是简陋的。
“你坐,我拿热水和酒过来,先把胳膊上的伤口清理一下。”
裴瑾招呼了温落一声便转头离开。
温落有些拘束的在四方桌前坐下。
隔壁屋,裴瑾一进来,平安便迎上前压着声音回禀。
“津南衙门那边已经发放了抚慰金,咱们的人当时把那几个人全抓了,一个没跑,现在就在津南衙门盯着津南知府,让他审呢,不过陈珩来了,人被抓了之后他也去了津南知府那头。”
当时码头出事,平安正带着人在那边查事情。
裴瑾给他打了信号让他不要露面,平安便只等着那伙人撤了之后,半路把人全抓了丢到津南知府去,又亲自去了津南衙门,打着南淮王的名号逼着津南知府发放抚慰金。
裴瑾从桌上拿了酒和纱布,又提了一壶热水。
“来的倒是快,打了照面?”
平安摇头,“没有,我们在里面,他在外面,提前和知府施过压,知府压根没和陈珩提咱们,他帮着陈珩是能得利,但是得罪了咱们就看他有没有命享受这利。”
裴瑾名声不好,那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人放火的主,真要犯浑杀个人什么的津南知府受不住。
“来就来了,这事儿他们镇宁侯府做的理亏,他不敢怎么样,最多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给我咬死了,这事儿小不了。”
刚刚在张家提起镇宁侯府,温落那反应让裴瑾牙根发痒,他眯了一下眼,“越大越好。”
“谢白。”平安应了一声。
“对了,回春堂的大夫,你找人盯着一下。”
裴瑾拿着东西去了正屋,临走前交待一句。
“你这袖子能挽上去吗?不能的话要不把衣服脱了吧。”裴瑾看着温落,将东西放到桌上,一本正经的调戏人。
隔壁平安:......
你还是个人吗?
正屋温落:......
倏地耳根就红了。
心口打了个颤,温落忙道:“不,不用脱了,天气还冷,脱了容易受寒,我,我用剪子把袖子剪开吧。”
裴瑾啧了一声,“好好的衣服你给剪了,这不是糟践东西吗,我这屋里烧的还算热乎,脱了吧,脱了我好好检查检查哪里还有伤,我记得当时倒下的时候,你后背着地,后背是不是也伤着了。”
温落就跟心口揣着只兔子似的,朝后躲了一下。
“没,没伤着,就胳膊有伤,我,我剪开就是了,旧衣服不碍事的。”
她有点慌了。
想说不用上药了,她要回去。
裴瑾不敢把人欺负狠了,只过了过嘴瘾,“行吧,那就剪开,你坐着别动,我拿剪刀给你剪,真是浪费,好好的衣服呢。”
裴瑾抓了温落的手腕,剪子顺着胳膊一路剪到胳膊肘,露出被包裹的白皙细嫩的肌肤和上面一大片乌青。
胳膊的白皙和被涂黑的脸蛋完全是两个色,裴瑾也不点破。
破了的地方倒是不算严重,裴瑾将酒倒在纱布上,擦拭了一下,给上面点了药粉,用纱布轻轻裹了一圈。
“这没事,上一两次药应该就能好。”刚刚在外面还说人家胳膊受伤严重,现在面不改色的换了说辞,裴瑾正义凛然的像个真正的正人君子,“就是这乌青,得揉散了,不然不容易好。”
温落几乎是从裴瑾家里韵荒而逃。
出了院子脸都还是火烫火烫的。
裴瑾说两个大男人害什么臊,她反驳不得,只能让裴瑾给她揉胳膊上的乌青。
裴瑾掌心指腹都带着茧子,粗糙揉蹭过她的胳膊,那一片当时是麻的现在是烫的。
温落深吸了好几次气,缓下砰砰跳的心,冷风吹散了一腔不安,人冷静下来,望着自己那被剪开的袖口愣住。
裴瑾不让她回家上药,说是怕子慕担心。
难道她就方便解释一下这好好的袖口为什么被剪开这样大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