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微微抿起唇,眸光有些发沉,“裴小姐,如果你没有证据请不要随意污蔑——”“哗!”两杯加了冰块的酒水猛地朝顾谨言泼来。裴夕茴看着她这张清高冷傲装模作样的脸就来气,恰逢有佣人捧着酒盘从后方走过来,她抬手就拿了两杯,不管不顾的泼过去。顾谨言倏然闭上眼,酒顺着她的脸湿漉漉的下滑,暗红的酒渍浸透了她白色的女佣装,贴着皮肤,在冬日里格外的寒凉。“污蔑?你这种满腹心机的女人还需要我污蔑吗,装着一肚子坏水扮什么无辜,当初被清川拒绝转头就是靠着这副可怜模样才爬上清昼的床吧?”
顾谨言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是何意思,但她还是安静地垂着眉眼,很是乖顺:“我知道了,许总。”
“知道就好。”
他的语气染上一丝危险与命令的味道:“有些东西不是你该肖想的,最好连奢望的心思都别有。”
意有所指的口吻让顾谨言如芒在背,稍稍绷紧了身。
所幸他丢下这句话后便抬脚离开,顾谨言也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
肖想?
是指他妻子的位置吗,顾谨言可不感兴趣,只要有个人能接手,她立马走人,可那个人如果是林知鸢……她不太乐意,谁让她跟林知鸢有仇。
要知道当初林知鸢跟夏兮也分手,她可是点了鞭炮庆祝的。
返回时,宴会已经开始。
夏兮也来到许老先生跟前,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爷爷。”
老先生冷着脸:“听说你把不三不四的人往家里带了?”
夏兮也散漫挑眉:“没有的事,谁又在您面前胡说八道,您还不了解我吗?”
“哼,什么胡说八道,我看你是越大越不服管教,好好的未婚妻不顾着,小江哪里不好了?天天就在外面乱来。”
夏兮也不以为然笑笑:“我也没说她不好,您就别操心了,行吗?”
老先生背着手也点到即止,知道他野惯了没个正形,只要别太过分都不会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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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来往皆是云京上流社会的大人物,这种时候顾谨言不会出面,她胃不舒服,就缩在外面躲懒。
凌晨夜半的时候夏兮也泄火下手重,搞得她睡了一觉现在两腿都还泛着酸。
这样的场合,不会有人没眼力见的找她的茬,她也可以心安理得的休息片刻。
然而是她想得太天真,麻烦很快就找来,裴夕茴带着几个佣人过来劈头盖脸说她酒丢了,要顾谨言负责。
顾谨言不明所以,面色冷淡的:“什么意思。”
裴夕茴像是不屑跟她说话,随手指了身后一名女佣,“你说。”
女佣看了眼顾谨言,正是之前叫她去见许老先生的那位,她小声道:“管家早先就交代了酒窖是顾谨言负责看管清点,我去找她的时候酒窖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所以里面的酒不见了除了她我们谁也不知道……”
顾谨言听懂了,这是想让她背锅,她没做过的事自然不会承认:“宴会要用的酒水我早就清点完毕,没有缺失,至于你的酒为什么不见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裴夕茴:“怎么会没有关系,酒丢了就是你失职,还是说你故意报复我?”
她看着她冷冷一笑,“我知道你喜欢清川,看我是他未婚妻就嫉妒我,可是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就你这种人,连多看他一眼都是对他的不敬。”
顾谨言微微抿起唇,眸光有些发沉,“裴小姐,如果你没有证据请不要随意污蔑——”
“哗!”
两杯加了冰块的酒水猛地朝顾谨言泼来。
裴夕茴看着她这张清高冷傲装模作样的脸就来气,恰逢有佣人捧着酒盘从后方走过来,她抬手就拿了两杯,不管不顾的泼过去。
顾谨言倏然闭上眼,酒顺着她的脸湿漉漉的下滑,暗红的酒渍浸透了她白色的女佣装,贴着皮肤,在冬日里格外的寒凉。
“污蔑?你这种满腹心机的女人还需要我污蔑吗,装着一肚子坏水扮什么无辜,当初被清川拒绝转头就是靠着这副可怜模样才爬上清昼的床吧?”
泼完不算结束,裴夕茴踩着高跟鞋赫然上前一步,狠狠推了顾谨言一把,顾谨言脚下都是酒水,被一推险些打滑摔倒。
她好不容易站稳身形,裴夕茴又得意洋洋道:“可惜呀,得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呢,不管你再怎么耍手段清昼爱的人始终都只有知鸢一个人,而我马上就要和清川结婚了——”
她亮出自己手上的订婚戒指炫耀着,不防一道男音忽然插了进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裴夕茴听见声音脸色瞬间一变,收了手离顾谨言远远的,“是清昼啊,你怎么出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夏兮也不答反问,目光落在狼狈不堪的顾谨言身上,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裴夕茴。
裴夕茴紧张的笑了笑,很不自然:“没什么啊,佣人不懂事,随便教训一下而已。”
夏兮也:“是么。”
她眸光微闪,语速飞快道:“对啊,清昼,这外面太冷了,你也别在外面待太久,我就先进去了。”
说着她就要抬步离开。
“我让你走了吗。”夏兮也忽然轻笑,嗓音低低徐徐的。
裴夕茴却听得身子一僵,脚下硬是没敢再迈出半步。
虽然她是他的准大嫂,但夏兮也的个性谁不知道,是出了名的诡谲难辨,整个许家,除了老先生,谁都压不住他,见了都得让着三分。
夏兮也似没觉察到她的心虚,懒懒给了旁边女ᴊsɢ佣一个凉薄威慑的眼神,“你来说说看。”
女佣吓得脸都白了,顿时一字不落的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裴夕茴攥着手微微收紧,脸色不太好看,一边暗骂一边硬着头皮道:“清昼,这件事其实——”
“裴小姐。”他打断她。
“我的人什么时候也轮到你来教训了,嗯?”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尾调微微上扬,压迫感却十足,不禁让裴夕茴抖了抖身,脸瞬间就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清昼,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这其实是个误会……”
“误会?”
夏兮也朝顾谨言走过去,慢条斯理的抬起她略显苍白的脸,指腹触摸到一片冰凉的酒水,替她揩掉,淡声问:“你说,这是不是误会?”
顾谨言打了个颤,明显是冻到不行了,唇色发白,“…是。”
夏兮也脸色有些沉郁,他压着的眉眼间戾气涌动,手上用力,“再问你一遍,这是误会吗?”
顾谨言吃疼,皱眉拂开他的手,澄澈清亮的眸眼笔直的看着他,不闪不躲,语气也没有一丝犹豫:“无论你问多少次,我的答案都不会变。”
“不知好歹。”夏兮也站在顾谨言面前,眼底阴沉翻滚,气势骇人。
四周的人被他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裴夕茴犹犹豫豫的:“清昼,你看她都这么说了,我……”
“滚。”男人冷斥。
裴夕茴一怔,像是被人打了几巴掌似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她好歹是他准大嫂!
她一走,佣人们也跟着纷纷散去。
“平日里瞧着脾气也不小,怎么现在装起了哑巴忍气吞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这么没骨气?”
夏兮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淡淡的,也没少那点讽刺。
顾谨言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僵硬的勾了下自己湿掉的领口,从脖子到小腹,一片都是凉的,很不舒服。
“她是主我是仆,难道我还能给她泼回去不成?”
夏兮也毫不犹豫的戳穿她:“你装什么乖呢顾谨言,你以前打她的时候还少了吗。”
“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任谁被泼了一身酒都不好受,更何况这是在冬天,温度低天气又冷,说是委屈吗,可能也有点,但她已经都习惯了,比这过分的都还有,现在也算不上什么。
顾谨言垂着眼睑:“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她现在是大少爷未婚妻,惹不起总躲得起。”
这种事用监控一查就清楚,裴夕茴看不惯她找茬显然是刻意而为之,约莫也是看重了今天的场合知道她不敢闹,所以才肆意妄为。
夏兮也微微眯了下眼,意味深长道:“也对,大哥这人向来护短,未婚妻受了委屈肯定也是护着她,知道自己占不到便宜你倒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顾谨言抬手抹掉脸上的酒渍,神情冷淡:“他们都要结婚了,大少爷维护自己的未婚妻很正常,为了我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翻脸不值得。”
夏兮也噙着笑:“看不出来,你还有颗圣母心,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是不是该给你颁个奖?”
零下的温度,寒风不停歇,湿透的衣服贴着顾谨言的皮肤,几乎凉到心底,她扯了扯唇,没说话。
她真的太冷了,想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也不想跟他继续争执。
突然,兜头砸落一件温暖宽厚的外套,鼻息间嗅到熟悉的男香,她的视线一片漆黑。
听见夏兮也冷厌的呵斥声:“滚进去把自己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