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场抓包。虞晚枝的脸色白了白。他周身似乎裹着锋利的冷意,唇被他咬出了血,闷声从她手里拿过了冰袋,默不作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砰地关上了门。虞晚枝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的门实在关的太用力。她很担心她的门会活不过七天。当然……更重要的是。她觉得。前提是,她得先活过七天。
虞晚枝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她学过几年心理学。
联想到他今晚所有的反常反应。
沈斯礼的行为,很明显有问题。
她刚想开口,“你是不是……”
“对不起。”
沈斯礼惨白着脸,开始蹲下身来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嘴里喃喃道,“对不起,枝枝,我不是故意的……”
虞晚枝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浑身都抖的很厉害。
她手指微微蜷缩着,片刻后,半蹲下身,制止了他的行为,“斯礼,你听我说。”
“这不是你的错。”
“你先起来,这里我来收拾。”
她握住了沈斯礼的手臂,轻轻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小心地收拾掉了玻璃,合理处理好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沈斯礼靠在墙上,一直低垂着眸子,他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虞晚枝身上。
虞晚枝几乎是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她的语气中夹了自己都意识不到的不安:“我还有些工作,你先进去休息好不好?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
她必须先稳住他。
此时绝不能够刺激到他。
沈斯礼扯了个笑:“那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不会。”
虞晚枝安抚着他,沈斯礼在她的眼中看了很久,才一点一点地挪回了脚步,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他一走,虞晚枝才发现自己背后都被冷汗浸湿了。
她立刻打开电脑,开始搜索秦昭的消息。
秦昭,沈斯礼六年经纪人。
也是唯一得沈斯礼信任的人。
她原以为关于秦昭的消息应该很多,没想到认真翻找了很久,才在一篇心理学论坛上看到了他的资料。
国际最顶尖的心理学教授。
屡次获得学术上的奖项,也是国内最年轻的一代翘楚。
她的脑袋嗡地一下就懵了。
这些资料似乎被人刻意压着,再刷新的时候,就不见踪影了。
“沈斯礼……”
她默默念着他的名字。
她忽然想到了那一年,她拎着精致的糕点,在破旧不堪的小区居民楼里,看到他被他的养父用皮带抽打。
他一声不吭,唯有那双眼睛,黑得深沉。
和她撞在一起。
少年被打得皮开肉绽,却在看见她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狼狈和慌乱。
……
她决定和沈斯礼好好谈谈。
“你睡了吗?”
她轻声敲响了沈斯礼的房门,就在她以为对方睡着的时候,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沈斯礼眼眶很红,嘴唇上还留着被咬过的痕迹,看起来乖的像个随时容易破碎的瓷娃娃。
他声音低哑,“你是不是……有点怕我?”
他心里极度恐惧不安,虞晚枝只觉得心都要揪在一起了。
这个祸害。
真是随便一动都能引起她情绪的存在。
她安抚地坐在了他的对面,组织着语言开口,“你这些年,是不是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沈斯礼双手绞在一起,巨大的恐惧包围了他。
她知道了。
她一定都知道了。
所以才会这样问他。
那下一步呢。
她会不会再次无情的离开他的世界。
他的手心被自己掐的青紫,嘴硬道:“没有,我这些年都过的很好。”
他在硬撑。
虞晚枝心疼极了。
“秦昭……是你的私人医生吧。”
沈斯礼的脑袋轰的就炸开了。
他拉过她的手,不安放在自己怀中,焦急解释:“不是的!他是我的经纪人,不是医生!”
他的举动太大,无措中点到了暂停播放的音频播放键。
几乎是一瞬。
少女娇软甜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沈斯礼,你的名字真好听。”
“斯礼哥哥,今天中午我们吃海鲜饭好不好?”
“那你帮我补课,我负责给你准备午饭,这样都不行吗?”
“我今天都和别的男孩子一起玩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们算是朋友吧,我过生日你一定要来啊。”
“我没有跟他们动手,你别不理我。”
“是他们先说你的,我一下子没忍住就和他们多说了几句。”
“好嘛好嘛,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一定不这样了。”
“……”
沈斯礼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想要点击暂停。
他越慌乱,手指就愈发不受控制。
碰了很久都没有按到他想要按的位置。
到后来,他的面色惨白,瘫软在地,眸色颤了颤。
他唇齿困难地挤出字:“不是你想的那样。”
虞晚枝愣住了。
她听出来了,这是她的声音。
但她从不知道,沈斯礼把这些都录了下来。
她斟酌着用词:“过几天,我想和秦昭聊一聊,可以吗?”
沈斯礼瞳孔一缩,强硬地摇头:“不行,不要找他。”
他那些肮脏不堪的过去。
秦昭是唯一的知情人。
他不想要她知道。
虞晚枝知道此刻不能刺激他。
看了一眼他脸上还有些能瞧见的巴掌印,终究还是心软了。
她起身,沈斯礼就攥住了她的手腕,嘶哑着声:“你是不是又要丢下我?”
“我去给你拿冰袋。”
虞晚枝轻轻拽开了他的手。
见她没有撒谎的痕迹,沈斯礼再次垂下了眸子。
冰凉的气息扑在虞晚枝的脸上,她手里拿着冰袋,心里五味杂陈。
她早知道沈斯礼的养父母对他很不好。
这些年,只怕对他更加变本加厉。
她这些年不关心他的近况,像个鹌鹑一样缩着不愿面对沈斯礼。
可没想到……
他竟然已经严重成这样。
她打开手机,拨出了电话。
“帮我查一下沈斯礼,嗯,全部。”
她关上冰箱门,一转身,身材颀长的少年就站在她的身后,一双黑如墨的眼眸望向她。
被当场抓包。
虞晚枝的脸色白了白。
他周身似乎裹着锋利的冷意,唇被他咬出了血,闷声从她手里拿过了冰袋,默不作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砰地关上了门。
虞晚枝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的门实在关的太用力。
她很担心她的门会活不过七天。
当然……
更重要的是。
她觉得。
前提是,她得先活过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