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一对,他语气低沉:“原来我和你的丈夫长得很像。”他那同情的语气和怜悯的眼神,如一把尖刀直直刺向南苏。南苏望着他。阳光将他的脸照得朦胧,这一刻,仿佛就是阿容站在她的面前。南苏眼眶一下红了,心仿佛撕裂般抽疼。她木然哑声问:“你真的是在这儿长大吗?”容钰表情不忍,像是在劝慰一个不肯接受现实的可怜女人。“圣女,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人死不能复生。南苏咬破了舌尖才不让眼泪落下。
那之后,容钰就再未来过驿馆。
到了上朝面圣的日子,他才终于出现。
朝堂之上,南苏学着汉人的礼仪叩拜,皇帝的声音高高传来,低沉又威严。
“越族归顺后,大家便是一家人。按照我们的规矩,需要派官员去协管越族。”
话语里藏着敲打,说着‘协管’,可明显示统管的意思。
南苏却不卑不亢的回:“越族也有越族的规矩。”
“只要您的官员通过了圣蛊的认可,那么我们的族人也会认可。”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阵喧嚣。
人人闻蛊色变,面上是遮不住的恐惧和嫌恶。
这时,队列前端一人走到她的身边,骚动的群臣瞬间噤声。
他朝皇上拱手,朗声道:“臣定会挑选合适的人选前往越族。”
众人又纷纷附和:“交予首辅大人就安心了。”
“臣附议。”
南苏闻言,侧眼打量着身边一呼百应的人。
她心想,原来他就是大汉首辅容晋,容钰的父亲,那个真正打败越族的人。
几十年来,越族凭着蛊术和汉人僵持,未分胜负。
可自从容晋十几年前成为主将,蛊术便渐渐在战场上失效,越族落得下风。
南苏瞧着他的脸,越看越熟悉,不由心疑。
下朝后,她没回驿馆,径直去了容府。
正堂。
容晋坐在上位,轻轻啜了一口茶:“不知圣女来访,有何要事?”
南苏望着容晋,攥紧了手。
“首辅大人,不知您是否听过兰乙这个名字?”
首辅面不改色,听着南苏继续道:“她是我越族上届圣女,和一个长得很像您的汉人相爱,生下了我的丈夫阿容。”
“恰好,我的丈夫阿容和您的儿子容钰长得一模一样。”
容晋听完笑了:“你那时还小,记错了吧。”
“我年轻时的确去过越地,但是我此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我的夫人。”
“而容钰虽然自幼体弱从未出过盛安,却也是左邻右舍看着长大的。”
他言之凿凿,神情淡然,南苏神色复杂,心思混乱。
最终也只能缓缓开口:“打扰您了。”
容晋端起茶杯,依旧是笑意盈盈:“送客。”
待南苏离开,他笑意骤然消失。
容晋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拿出一颗红得透亮的珠子,珠上似有人影渐渐浮现。
好像在说着:“生生世世,永不变心。”
他嗤笑一声,指尖骤然合拢掩去珠子。
南苏刚跨出大厅,就看见了站在廊下的容钰。
两人视线一对,他语气低沉:“原来我和你的丈夫长得很像。”
他那同情的语气和怜悯的眼神,如一把尖刀直直刺向南苏。
南苏望着他。
阳光将他的脸照得朦胧,这一刻,仿佛就是阿容站在她的面前。
南苏眼眶一下红了,心仿佛撕裂般抽疼。
她木然哑声问:“你真的是在这儿长大吗?”
容钰表情不忍,像是在劝慰一个不肯接受现实的可怜女人。
“圣女,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
人死不能复生。
南苏咬破了舌尖才不让眼泪落下。
这六个字说来轻巧,谁告诉她阿容已经死了,都没有容钰用这张脸跟她说更叫她心痛。
铁锈味飞快的充斥着口腔,南苏指尖紧攥,才能压抑住她身体里咆哮的悲恸。
她上前一步,看着容钰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如果他真的还活着呢?”
说完,她不看容钰的神情,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旁边直直冲来一个女人抓住她的手臂。
她讶异转头,迎上女人癫狂的眼神:“我儿子呢?你看见我儿子了吗?”
容钰赶忙上前,试图让女人松手,哄劝着:“娘,我在这。”
女人看了他一眼,猛地一把推开了他,尖声叫道:“你不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