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做恋人谁愿意做朋友。她也一样。她一点也不想当沈聿城的妹妹。可是他好像只把他当妹妹。两人如果像平时一样正常相处，他就不会躲她。但像刚才那样，她往前靠近了些，他就会躲开。他们之间总是隔着距离，而这距离，完全由他掌控。秦栖想到这里，抬头看着天空高挂的月亮，明明感觉离得这么近，却还是遥不可及。她的眼睛酸涩，眼眶慢慢变红。女生的小情绪有时候来得很快，难过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胸口蔓延到喉咙，然后一直堵在那里，呼吸不过来。
时间一到, 沈聿城马上推开秦栖月的手，身后的椅子往后推，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去下洗手间, 你们继续。”
秦栖月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身影，下意识想追上去又停住了动作。
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是不是她玩得太过了？
在场的其他人也能感觉到刚才沈聿城的情绪变化，面面相觑, 气氛一时之间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开口讲话。
是外面突然有音乐声传来，众人的注意力才被吸引。
这个山顶公园的中间还有一处音乐舞台，现在到了歌手唱歌的时间。
台上站了一支乐队, 主唱是个短发女主, 一头金发，很是酷帅, 两边各站着吉他手和贝斯手。
音乐社的社员一听到音乐就来了兴致，说要过去看看，游戏也不继续玩了。
秦栖月没跟着一起, 目光落到跟她一样坐在原位没动的秦肆身上。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秒突然站起身来，一边拿出烟盒, 往远处的空地走。
秦栖月跟了上去, 但是没有靠他太近。
周围的树叶摆动, 发出簌簌的声响, 枝叶在月光下泛着点点银光，映在他那张神色不明的脸上。
他低头点了根烟含在嘴里, 靠在露台的栏杆上, 星火在他指间明明灭灭, 今天又是一身黑黑色，莫名地有种孑然一身的孤独感。
等他一根烟抽完，秦栖月才走了过去，立在他旁边，突然开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那个叫秦语的学姐跟你是什么关系，老实交代。”
她很少见秦肆这般模样。
男人嘛，愁的不是金钱就是爱情。
秦肆也没瞒她，实话说了：“前女友。”
这个秦栖月知道，她想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于是又问：“什么时候谈的，谈了多久，为什么分手？”
秦肆：“要这么详细？”
秦栖月：“要。”
夜晚的风带着点凉意，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烤肉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的烟草味，混杂在一起。
不远处的音乐舞台正在放着歌，而他们身处的这片空地里只有他和秦栖月两个人。
好像是特意给他留出来的。
秦肆真的就只回答了她问的三个问题。
那个叫秦语的女生是他大二时候交的女朋友，是他主动追的人，两人谈了三个月就分手了。
“光是他主动追的人”这一点就足以让秦栖月惊讶。
因为她知道秦肆以前没追过人，就连他的初恋，都是女生主动追的他。
后来两人考了不同的大学，异地恋，就自然而然地分手了。
秦栖月：“那你们为什么分手啊？”
他跟他初恋都谈了一年多，这个主动追的才谈了三个月。
秦肆：“不合适。”
万能又老套的理由。
他话是这样说，但是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
秦栖月往后看了下，发现他看的方向是洗手间那边。
沈聿城、武杰和温奕清刚从里面出来，武杰正一脸恶劣地朝沈聿城靠近，抬起还沾着水的手在他脸上甩了一下。
沈聿城抬起脚就要往他身踹，武杰动作敏捷地躲到了温奕清的背后。
女生的敏锐感有时候很准，秦栖月猜测道：“该不是因为十六哥吧？”
秦肆：“……”
还真被她猜中了。
秦肆看着她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样子，觉得这件事她迟早也会知道的，他索性就事情都说了出来。
跟秦语分手的原因确实是因为沈聿城。
两人是大二下学期期末在一起的，交往了一个多月后秦肆出国参加了一个暑期交流活动。
热恋期还没过完的小情侣就要异地恋，秦肆也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有些不太称职，所以尽可能地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有天秦语自己去酒吧玩了，过了几个小时秦肆还没收到她安全到家的消息，打电话过去又没人接听。
他人在国外，一时之间回不去，就让沈聿城帮忙去接个人。
那天之后，有些事情无形中发生了变化。
秦语表面上跟秦肆恩爱不疑，暗地里却开始经常给沈聿城发消息，都是些暧昧性的言语，还经常约他出去。
比如秦语说：“我想给秦肆一个惊喜，给他买件衣服，但是不知道合不合身，你能帮我试试吗？”
沈聿城：“不能。”
或者她说：“下雨了，我在外面，你能来接我吗？”
沈聿城：“没空。”
甚至有一次她还给他发“沈聿城，我喝醉了，因为你”，然后一分钟后又撤回。
但是那会沈聿城刚好在看手机，所以看到了她发来的消息，不过没回。
然后她那晚又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一张桌子上放着酒瓶的照片，和一句话。
——【男人的心好难懂哦。】
那时她正跟秦肆谈恋爱，所有人都以为她说的人是秦肆，还在底下留言安慰她。
从那以后，不管她发什么，沈聿城再也没回复过她的消息。
秦肆回来之后，沈聿城直接把自己手机里跟秦语的聊天记录给秦肆看，留下一句话。
“我把她拉黑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第二天秦肆就去找了秦语说分手。
她问原因的时候，秦肆把话说得很直接：“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鱼和熊掌你都想要，你未太贪心了点。”
两人分手后，秦语对外宣称是自己提的分手，还说秦肆很好，只是他们不合适。
一对佳偶天成让不少学生觉得有些惋惜。
众人想到她前几天发的那条朋友圈，不免多了些猜测，觉得是秦肆没能给到人家足够的安全感。
加上后来又传出姜璃在追秦肆的事情，更加确定是秦肆的过错。
秦肆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没多做解释。
他本就不想把两人分手的事情闹得太难看，所以谁提的分手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随别人怎么说。
……
秦栖月听完这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幕，看秦肆的表情满脸嫌弃：“哥，你以前眼光真差。”
秦肆：“……”
秦栖月试探性地问道：“那你现在应该不喜欢你那个前女朋友了吧？”
秦肆：“嗯。”
对他而言，只是一段露水情缘而已。
他也已经快忘了当初为什么会喜欢她的那种感觉。
只是记得那天不小心看到她在舞蹈室跳舞的样子，像只优雅的黑天鹅，觉得很好看。
那一瞬间，就心动了。
秦栖月：“所以你是喜欢会跳舞的女生？那姜璃学姐也会啊，为什么你不答应她的追求？”
秦肆：“我现在不想想这些。”
上一段失败的感情让他暂时没有心思再去经营爱情。
加上他现在已经大三了，还有一年大四就要准备去公司实习的事情，没那功夫再去搞别的。
秦栖月哼笑了一声，愤愤不平：“等姜璃学姐到时候跟别人在一起了，你别后悔！”
秦肆睨她一眼：“少操心我，先顾好你自己。”
他指的是她和沈聿城之间的事情。
秦栖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势在必得：“你放心，我一定努力让沈聿城成为你妹夫。”
秦肆：“……”
他刚才那句话表达的是这个意思么。
这时，音乐舞台那边的歌声突然变大了些，是大家在合唱着某首歌。
“如果兄妹相称太多
醒不起喜欢我
快研究和我这异性拍拖……”
秦栖月看着已经走到露台这边的沈聿城，灵机一动，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没有好感怎会相亲相爱
大哥只是掩饰
能做对爱侣堕落成朋友谁心息……”
沈聿城：“……”
旁边的武杰都听懂了这句歌词，在那里“哇哦”了一声。
秦栖月又看向秦肆，继续在那里唱着：“我要爱情不需要登对，不需得你允许……”
秦肆：“……”
这下子就连温奕清都忍不住笑了下。
秦栖月其实没有在玩，她唱得很认真。
可以做恋人谁愿意做朋友。
她也一样。
她一点也不想当沈聿城的妹妹。
可是他好像只把他当妹妹。
两人如果像平时一样正常相处，他就不会躲她。
但像刚才那样，她往前靠近了些，他就会躲开。
他们之间总是隔着距离，而这距离，完全由他掌控。
秦栖想到这里，抬头看着天空高挂的月亮，明明感觉离得这么近，却还是遥不可及。
她的眼睛酸涩，眼眶慢慢变红。
女生的小情绪有时候来得很快，难过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胸口蔓延到喉咙，然后一直堵在那里，呼吸不过来。
秦肆看她仰着脑袋，最先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问：“你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秦栖月听到后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可她又不想让沈聿城看到她此刻的样子。
她突然扑进秦肆的怀里，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江边，后脑勺背对着沈聿城他们，闷声道：“秦肆哥，我好冷啊。”
秦肆：“？？”
他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接了话：“你穿着这么厚的外套还冷？”
还冷得这么突然。
秦栖月：“冷，真的好冷。”
是她的心好冷。
秦肆听到她此时的声音莫名有些心疼，也不管她的情绪几分真假，完全拿她没辙，“行行行，你冷我把外套脱给你，先松手。”
秦栖月没松，拼命地往他怀里钻。
脑袋撞到他的胸膛，又突然打了他一下。
她气愤地说了两个字：“好硬。”
“你们男人的心怎么比铁还硬。”
她还打了好几下，似在泄愤。
秦肆：“……”
他看向旁边的沈聿城，反应了好几秒，对于她刚才莫名其妙的话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脸上就像写着“我他妈怎么感觉她骂的人是你呢”。
作者有话说：
我们家十六万年寡王，没谈过恋爱(/ω＼)
再给他一点一点时间～
【注】：本章出现的歌词来源于卫兰的歌曲《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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