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这丫头最难缠,自己跟她说不清,只继续问:“老三呢?让他出来!”慕朝颜猜出他口里的老三就是戚越铮,却装不知道:“谁是老三?我不认识!”陆老大不耐烦了,大声道:“戚越铮啊,还有哪个老三!”慕朝颜比他还不耐烦,瞪大眼:“出去了,不在家。”说完转身就要回屋。陆老大急了,伸手就去抓她:“唉,别走,他去哪了?把话说清楚。”慕朝颜闪身躲开,冷声质问:“干嘛?想耍流氓?不要脸!”陆老大没想到她竟然不由分说地就往自己头上扣帽子,还是这么大一顶,顿时愣住了。
慕朝颜盘点清楚戚越铮厨房里的存货,转身回了卧室,打开行李,把衣服全理进了戚越铮给她的那个藤箱里。
原主的衣服还挺多,各种颜色的漂亮裙子,衬衫外套,虽然只拿了这个季节的,也把藤箱塞得满满当当。
慕朝颜一件件仔细查看,心里非常满意。
她也是爱漂亮好打扮的年纪,原以为到了这里,衣服肯定破破烂烂,颜色也只是白蓝灰三色,哪知道原主衣物竟如此丰富,倒叫她喜出望外。
她拿了一件洗得褪色的粉蓝色连衣裙当做睡裙,便合上了箱盖。
放好箱子,她又打开戚越铮的藤箱看了眼,他的衣服只有可怜巴巴的几件,不仅少还破旧,一看就是穿了多年,早就该淘汰掉了。
可惜自己超市里既没有衣服也没有布料,要不倒是可以拿点出来送给他。
慕朝颜拍了拍他那堆衣服,原主身上还有点布票,明天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布料卖,买一块给他做件新衣服。
新生活嘛,大家都有新气象。
慕朝颜重新把箱子摆好,回到厨房里,用手探了探瓦罐里的水,不错,已经热了,兑上凉水正合适。
她痛痛快快地洗了个彻底,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感觉舒服极了,身上每个毛孔似乎都在呼吸这夏夜的清爽空气。
洗完澡,慕朝颜就着洗澡水把徐嫂的衣服洗干净晾在了房檐下,明天干了就能还给她。
只是这么一来,水缸里的水便没剩多少,可惜水桶被戚越铮提走了,慕朝颜想去打点都没法,只有辛苦他了。
事情忙完,慕朝颜觉得饿了,肚子咕咕咕咕叫个不停。
今天晚上她只吃了一碗稀粥,当时倒是觉得饱了,却不太顶事,这会儿胃里空空的,要想熬过漫长的夜晚,坚持到明天早上有点悬。
反正现在也不需要减肥,慕朝颜便不再理会睡觉前两小时什么东西都不能吃的戒律,从超市里拿了一袋饼干,又拿了一盒牛奶,香香甜甜地吃起来。
饼干她没有吃完,给戚越铮留了一半。
怕被他看出问题,慕朝颜把包装撕了扔到超市的垃圾筒里,去厨房里拿了一个碗,把剩下的饼干全倒进碗里,放在红药水旁边,戚越铮回来便能看到。
怕戚越铮不吃,她在碗下附了张纸条,上面写着:给你留的,都吃了吧。
做完这一切,慕朝颜从超市里拿出一个小闹钟,一看时间,快十点了,想到明天一大早还要去镇上,她起身准备关上屋门睡觉。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在院外扯着嗓子叫:“老三!老三!”
这声音又细又尖,很有点特色,慕朝颜听着却陌生,她仔细辨认了下,也没听出是谁。
她心里奇怪,农村人都睡得早,这个时间点不会去别人家串门,这男人莫非有什么急事?
那人见屋里灯亮着,却没人回应,用力敲打院门,音量更大了:“老三!在干嘛呢?快开门!”
听他语气很不友好,慕朝颜觉得来者不善,不想搭理。
可任由这人在外面没完没了地叫嚷,也不是个事,她只得起身出了屋。
借着明亮的月光,她看到院门口站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虽然脸看得不是很清楚,却也足够她认出来,这人正是戚越铮的大伯陆老大!
陆老大见出来的是慕朝颜,愣了愣,随即阴恻恻一笑,三角眼弯成一条缝,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他媳妇的消息果然没错,戚越铮这傻蛋还真把城里来的知青拿下了ᴊsɢ。
哼,这死丫头,平时眼睛长在头顶,看见他就嫌弃得不得了,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就跟他把屎拉在裤子上了似的,生怕挨着一点点。
现在怎么样,还不得跟着戚越铮恭恭敬敬叫他大伯!
等慕朝颜走到院门前,他挺了挺腰,双手背在身后,板起脸皱紧眉,不满地训斥慕朝颜:“你们在弄啥,叫半天才出来!”
慕朝颜哪会把他放在眼里,见他对自己摆出长辈的款,不答他的话,直接没好气地问:“你有啥事?”
陆老大一哽,果然是个刁钻货,一点不懂礼,看到自己连声大伯都不叫。
转念一想,这丫头最难缠,自己跟她说不清,只继续问:“老三呢?让他出来!”
慕朝颜猜出他口里的老三就是戚越铮,却装不知道:“谁是老三?我不认识!”
陆老大不耐烦了,大声道:“戚越铮啊,还有哪个老三!”
慕朝颜比他还不耐烦,瞪大眼:“出去了,不在家。”说完转身就要回屋。
陆老大急了,伸手就去抓她:“唉,别走,他去哪了?把话说清楚。”
慕朝颜闪身躲开,冷声质问:“干嘛?想耍流氓?不要脸!”
陆老大没想到她竟然不由分说地就往自己头上扣帽子,还是这么大一顶,顿时愣住了。
这帽子他哪戴得住!
他急得声音都在发抖:“你胡说啥,我哪里耍流氓了?”
慕朝颜见他这反应,知道他怕了,更加来劲了,声音也更大:“你别跟我吼,我们让乡亲们来评评理,大晚上的,我一个年轻女子在家,你一个大男人硬要往屋里闯,还动手动脚,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陆老大吓了一跳,这是在搞啥,自己才说了两句话,啥都没有做,怎么就到了要让大家伙评理的地步。
常言道,人嘴两张皮,边说边在移,这种事多经过几个人的口,谁知道会传成啥样,对女知青耍流氓这种罪名可不得了,那是要坐牢的,他担不起!
他也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忙赔上笑脸,和颜悦色地对慕朝颜道:“唉,冯知青,对不住对不住,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你老三在不在家。”
他态度好了,慕朝颜却仍没好脸色,白他一眼:“我说得不够清楚吗,不在。”
“行行,他回来了你帮我带个话,让他明天回家来一趟。”
慕朝颜傲慢地抬头望天:“我没那义务!”
说完把胸前的辫子往后一甩,大踏步回了屋,把陆老大晾在了院门外。
陆老大望着她的背影直发愣,半天没回过神来。
临出门时,他老娘和媳妇说了,戚越铮今天从知青点提了两个大包回家,里面准保有不少好东西,让他一定得让戚越铮拿点出来。
可这死丫头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他根本没法开口啊!
而且才说两句话就给他安了这么大的罪名,真要开了口,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
他顿时埋怨上了戚越铮,这小子,村里女知青那么多,找哪个不好,要找这个刺头!
他一个大男人,哪里能跟这么个刁蛮不讲理的丫头斗,只有让老娘出马了!
陆老大跺跺脚,不甘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