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眼,摸着下巴一副猥琐相:“不过细看看这小脸长得真他妈牛逼,借我玩两天?”沈迟眼眸漆黑不带一丝温度,比外面的雪还冷。他扯着嘴角笑,动作却凌厉地扯住李虎的衣服领子。李虎躲闪不及,被拽得向前一个踉跄:“我草泥马的沈迟,一个人都敢跟我动手?”沈迟脸上有极重的戾气,用了全力向李虎的脸上招呼一拳,喘息之间又抬腿照着他的肚子一脚,发出极大的碰撞声。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拳又一拳落到李虎身上。
林雀没拍过综艺,不知道以往类似这种节目是不是也需要故地重游之类的。
但是她此刻挺抗拒。
沈迟怔愣一下,刚刚球哥可没跟他说这事。
他左手小幅度地又抖了一下。
“故地重游?”沈迟状作思考,“不然我们俩去当时你摔了个狗啃泥的那个湖边?”
赵子璇一直在旁边充当透明人,能看见哥哥她就很满足了。
听完这话抬头看了眼雀雀姐的表情,她想象不到美女摔得满身泥巴的样子。
林雀小声磨了下牙,声音有点咬牙切齿:“怎么不去你和人打架被狗追的那个小巷?”
球哥嘴角颤了一下,合着这祖宗还被狗追过。
沈迟抬眼笑了声:“我打架被狗追不知道谁偷偷抹眼泪了?”
林雀:“......”
她记忆里确实是有自己哭了这么回事。
那是2017年的冬天。
S市的冬天不算太冷,但天空也会零零落落地飘下几朵雪花。
十七八岁的孩子哪里知道保暖,冬天恨不得也能穿上裙子,里面套个肉色打底裤就行。
林雀像个特例,在一众小裙子当中包裹得像个球,走起路来有点憨,任谁也想不到这会是九中那个鼎鼎有名的大校花。
这时她17岁。
林雀裹紧身上的长款羽绒服,又将头上那顶白色的针织帽往下拉了拉。
昨晚天气预报说从今天开始S市又一次面临大降温,对于她这种怕冷的人来说压根就不想出门。
但是沈迟偏偏发来短信:
【出来看电影。】
【外面太冷了,我疯了才去。】
【下雪了。你们女孩不都喜欢这种氛围吗?你浪漫过敏?】
林雀当时还很感动,觉得沈迟这也算是有心,便一气呵成在自己身上套了好几层出了门。
林雀和沈迟高中刚升上来就在一个班,差点成为同桌。
那时候不止班级,学校同学也奉她为女神。
久而久之混出个校花名号。
沈迟就不同了,刚一上来同学就都怕他。
九中校霸的名号响当当的,但也没见他欺负过哪个同学。
林雀的性格明媚阳光,喜欢就是喜欢,于是她不顾其他人眼光开始和沈迟走的近了些。
同学们都等着看林雀会不会被沈迟骂,结果俩人反倒越来越亲密。
等林雀迈着老奶奶步伐到地方的时候,电影都快开场了。
沈迟慵懒地靠在墙边,雪花落在他眉角像颗熠熠闪光的钻石。
即使等了很久,可少年一丁点不耐烦的意思都没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沈迟!”林雀小跑了两步。
她头上白色毛线帽在一颤一颤中晃悠了两下,下一秒整个人就摔进了雪里。
沈迟笑了一声把她拉起来,也不顾手冷帮她将身上的雪掸掉。
“沈迟,你等多久了?”
沈迟毫不在意自己说出的话肉不肉麻,似笑非笑地说道:“等你多久我都愿意。”
林雀耳朵尖有点热热的,“谁要你等那么久。”
俩人并排准备进电影院,外边忽然跑过来几个人。
一看就是不良少年,为首的黄毛叫李虎,是九中隔壁职高的扛把子。
自从沈迟到了九中之后大大小小和李虎闹过不少次,不过最后都败于下风。
在看见沈迟之后李虎嘻嘻笑出了声:“哎呦这不是迟哥吗?带妹妹来看电影啊?”
这次他身后跟着不少人,沈迟身边就带了个小姑娘。
他不信沈迟还能斗得过他。
因此李虎的目光更加不善,“迟哥,这哪来的乡巴佬?你现在这眼光可真是......”
他眯了眯眼,摸着下巴一副猥琐相:“不过细看看这小脸长得真他妈牛逼,借我玩两天?”
沈迟眼眸漆黑不带一丝温度,比外面的雪还冷。
他扯着嘴角笑,动作却凌厉地扯住李虎的衣服领子。
李虎躲闪不及,被拽得向前一个踉跄:“我草泥马的沈迟,一个人都敢跟我动手?”
沈迟脸上有极重的戾气,用了全力向李虎的脸上招呼一拳,喘息之间又抬腿照着他的肚子一脚,发出极大的碰撞声。
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拳又一拳落到李虎身上。
李虎咬了咬牙想要站起身,目光落到身后那几个小弟身上:“都他妈看戏呢?上啊!”
身后那几个小弟都听过沈迟的名号,他们哪敢惹这尊瘟神。
他们的胆量早就被沈迟一次又一次的‘教育’中消磨没了。
沈迟低低笑了一声,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狠厉:“再他妈谈论我家姑娘一次,我就把你嘴缝上。”
后面几人被沈迟吓得腿软,转头就要跑。
林雀适时扯了扯沈迟的衣服:“沈迟,别打了。”
沈迟眼神死死的盯着李虎,声音冰冷:“我说到做到。”
李虎被打的眼冒金星,站都站不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雀怕再打下去要出事,又用力拉了两下:“沈迟,我要看电影。”
沈迟回头握住林雀的手,再没看地上的李虎一眼。
“走吧雀雀。”
李虎心里哪里服气,嘴里唾骂着跑掉的那几个废物。
沈迟走远后他咬牙切齿地拨了通电话。
“赶紧他妈的带人来万大电影院,我碰上沈迟那小子了。”
沈迟学那些浪漫把戏得心应手,选的电影是《泰坦尼克号》。
前些日子网上就说《泰坦尼克号》重新上映,林雀当时还想着去看看。
电影院里除了他俩就最前排有一对情侣。
入场后,林雀担心地问道:“你受伤了没?”
沈迟笑得张扬,完全不把刚刚的事放在心上。“对付那种傻逼我会受伤?”
林雀还是不放心,握着他的手借着大屏幕的灯光检查。
沈迟的骨节发红,其中一处破了皮正在流血。
林雀趴在沈迟耳边,“我们不看了,去处理伤口。”
不似刚才的嚣张乖戾,沈迟将手放在林雀头顶揉了揉:“小事,看完再说。”
“可是....”
沈迟笑了声,“幸好你发现的早,再晚点我这伤口都愈合了。看电影吧,嗯?”
林雀拗不过他,赌气般把他手扔在一边,冷飕飕道:“这辈子你好像没看过电影。”
沈迟伸出手想要重新拉住林雀,被林雀躲开了。
他也不恼,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去拉她。
五六遍之后林雀不躲了。
沈迟就紧紧地攥着,趴到林雀耳边说道:“网上说情侣一起看这个能对爱情有更深的感悟,我们学习学习?”
林雀耳朵有点痒,将沈迟推远了点。“你能对爱情有感悟个屁。”
沈迟笑着不说话。
电影结束后,两人一起往门外走。
门外乌泱泱站着一大片人,李虎捂着胸口站在最前面。
“可算舍得出来了?”
这群人个个不怀好意的盯着两人。
林雀也不是怕事的,但是此时那帮人太多了。
沈迟看架势想要过去会会他们,林雀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沈迟,我肚子痛。”
沈迟偏头看过来,狭长的眼中黑色的瞳孔紧紧地盯着她,本来满是痞气的眼底此时逐渐沾染温度:“真痛还是担心我?”
“痛。”林雀假模假样的弯了腰捂住肚子。
她紧紧拉住沈迟往侧门靠,趁着那些小混混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出声:“沈迟,我们快跑。”
沈迟:“.....”
就愣神的一会功夫,埋伏在门侧的一名小混混忽然拿着一个粗木棍给了沈迟大腿一下。
沈迟闷哼一声,林雀连忙拉着他往外跑去。
后来有一段时间九中都在传言沈迟打架的时候头也不回的跑,还是很久之后又一次打架,沈迟发了狠,才重振‘威名’。
林雀气喘吁吁地拉住沈迟跑到一个小巷,四周都是平房,家家户户都有个大院子。
她偏头看去,此时的沈迟笑容带着散漫:“担心我啊。”
林雀被戳穿了有点脸红:“他们人太多了,万一你受伤了谁送我回家?”
下一刻,沈迟低低的笑出了声。
“以后担心老子就直说。”
林雀没管他说什么,视线向下看去,刚刚沈迟的腿受伤了。
正要伸手去检查,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狗叫。
一头狼狗呲着牙忽然从院子中扑过来,林雀从小就害怕这种狼狗,拉着沈迟又要跑,却顾及着他的腿伤,一时间不敢动了。
沈迟戏谑:“吓傻了?走啊。”
说罢,拉着林雀往外跑去,丝毫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林雀看着他的腿,暗褐色的血迹浸染了裤腿。
她只觉得心疼。
要不是因为自己,或许沈迟不用挨那一棍子,也不会被狗追的伤口裂的更大。
林雀眼眶逐渐红了。
其实细想起来这也只不过是如海水般壮阔青春中的一个角落,可十七岁的林雀将它奉若珍宝。
这时候的她最是张扬。
可偏偏不遂人愿。
在许多事情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人生也会有无穷尽的扭曲误解。
让她误以为沈迟真的是独属于她青春中的太阳。
到后来的日子,她总能想起当时少年似笑非笑地说着‘等你多久我都愿意’。
以至于高中毕业她还想着,好好的,再好好的,和少年有个最后的告别。
从此。
再相见也是凌晨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