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带我去拜访你外婆吧。”想见见那个给了你爱,又在你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虞闻回到俱乐部,向子洋正坐在门口遮阳棚下嗑瓜子。“闻哥,封口费。”“什么封口费?”他对着虞闻耸眉,“我可看到你从哪儿出来了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虞闻走到他身旁,抓了一把瓜子,淡淡抛下两个字:“滚蛋。”他前脚踏进大厅,后脚就收到了银行的入账短信,紧跟着曾濯的电话打了过来。曾濯先问他钱收到没有,然后就跟哪壶不开提哪壶似的——
当然,纹这把火也不单单是为取暖,那更像是一种对自己生命掌控权的夺回。
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那无父无母之人是不是就可以自己掌控身体了?
这其实不是虞闻第一次“破坏”他们赐予他的身体了。
他扣好衬衫,从床头拿起那枚黑色耳钉,戴在回左耳上。
从温想刚认识他那天起他就一直戴着这枚耳钉。这似乎对他有什么重要的意义。
“想听这个?这又是一个叛逆的故事了。”
刚上初中那年,虞闻给自己打了个耳洞,就是现在左耳的那颗。
班主任要他父母过来。江彦兰来了,她是虞闻的外婆。
江彦兰那年六十三。三十六的班主任对着六十三的江彦兰一顿劈头盖脸地训。江彦兰年轻时给生产队放过牛,人高马大,掌劲儿大得打起虞闻来手上都带风,村里没人敢欺负她。但那天在办公室里,虞闻看到江彦兰弯着背埋着头,矮成了地里一截秧掉的庄稼。班主任坐在左边,她就倒向右边,班主任站起来脚指手画脚,她便要将头埋到地里面去。
虞闻没忍住,动手打了班主任。他以为回家后江彦兰又要揍他了。
但她没有。
她给虞闻打了一副耳钉,熔掉一点手上的镯子。她说耳环就得戴金戴银的,不然容易发炎。插针是用她的金器做的,饰面则切了一些结婚时丈夫送给她的黑玛瑙。
然后她给虞闻转了学。
虞闻边说,边用拇指抚过耳垂,“倒不怎么值钱……就是挺珍贵的。”
珍贵。温想懂得。
还有什么比允许一个人做他自己更珍贵的呢?
“不过纹身这事儿我真没跟她说,怕她气到。”
“虞闻……”
温想喊了他一声,牵住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
“什么时候带我去拜访你外婆吧。”
想见见那个给了你爱,又在你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
虞闻回到俱乐部,向子洋正坐在门口遮阳棚下嗑瓜子。
“闻哥,封口费。”
“什么封口费?”
他对着虞闻耸眉,“我可看到你从哪儿出来了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虞闻走到他身旁,抓了一把瓜子,淡淡抛下两个字:“滚蛋。”
他前脚踏进大厅,后脚就收到了银行的入账短信,紧跟着曾濯的电话打了过来。
曾濯先问他钱收到没有,然后就跟哪壶不开提哪壶似的——
“昨天那事蒋嘉年已经教训过蒲柯了,你这边别往心里去。”
虞闻心里冷笑,他不知道这事儿跟曾濯有什么关系,蒲柯是蒋嘉年外面认识的朋友,不曾属于E-xur。看来是曾濯跟蒲南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了,蒲南连亲弟弟都介绍给了曾濯。
虞闻摸着胸口那颗缝好的扣子,语气中辨不出情绪:“行了濯哥,我不想聊这个。你找我有事?”
虞闻答应了帮曾濯,于是曾濯立刻派人把合作物料送过来了。门外响了几声喇叭,他回头一望,一辆面包车开到了门口。
“行,我这边安排。”
虞闻顿了顿,又说:“濯哥,这算最后一次吧。”
最后一次,以后他们就只是车协理事和俱乐部老板的关系。
曾濯本想装傻充愣,但感觉虞闻这次的态度不婉转,只好说:“好,我知道了,这是最后一次,今后我们两不相欠。那……剩下的一半奖金我下个月给你。”
向子洋看到车上下来两个人把E-xur的海报牌、宣传册往店里搬,知道曾濯又在薅虞闻羊毛。他咋就不能换头羊薅呢,光逮着虞闻这一头。
老实说向子洋在E-xur待了将近五年,最看不过去的人就是曾濯,对队员刻薄不说还相当势利眼,除了成绩和钱什么不看。虞闻之前的奖金是真的品牌方没发,还是被他挪到其他地方去了,鬼知道啊!他还让虞闻签什么鬼竞业协议,还他妈让他开假车!
虞闻看向子洋气冲冲从身边走过去,叫了他一声,“向子洋。”
“干嘛……”
虞闻挑了挑眉,“甩脸子?”
向子洋难得怼了上去:“不是啊闻哥,就四川那边有个乐山大佛你知道吧?”
虞闻:“?”
向子洋笑,“我看让给你坐合适。”
虞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