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三人经过了一个比较窄的地方,现在这个窄入口变成了一堵墙。就好像这里从来没有过可以通行的路一般。三人怀疑是萤草带错了方向因此在附近又开始搜寻,结果发现,这确实就是来时的路,并且来时的路被莫名其妙封死了!“好了,现在出不去了,都怪你的那个什么师兄,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我们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冰夷现在很不爽。“一开始,你家公子便叫你留下照看我师兄,如果不是你死活要跟来,也不用受这个罪,对吧?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为何又怪到别人头上?”
黎元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然后她就感觉到那双抓着她脚腕的手,开始慢慢向上游离,随后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的左耳这一侧感觉到一阵凉意,她双眼直直地盯着前面,不敢朝后看。
站在她眼前的冰夷脸色很难看,她手上紧握双刀,呈现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
“七郎……”黎元樱想要问她身后到底是什么。
“别说话。”七郎的声音再次响起。
黎元樱乖乖地闭上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冰夷都如此害怕?
黎元樱听到身后有水滴的声音,然后淡淡的血腥味从她身后飘来,她肩膀上的手犹豫了一下,随后慢慢褪去。
冰夷的脸色才变好了些,她赶紧跑到黎元樱身后:“公子,你还好吧?”
黎元樱这才转过头去,看到七郎用伞顶头的尖刺割破了自己的手心,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不断流出鲜血。
“刚刚发生了什么?”黎元樱问道。
七郎和冰夷对视了一眼,然后说:“我们还是先出去吧,不能再继续往下走了。”
“可如果不进去,找不到十五的话,师兄怎么办?”黎元樱没过脑子,便直接说出了这句话。
七郎顿时眼眸里闪现出一丝怒意,但他强制压抑着:“你觉得你师兄的命抵得过我们三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现在放弃,是不是……”
“你可知道我们刚刚遇到的是什么?”
黎元樱摇摇头。
“这世上有妖有人,还有人化成的诡,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东西,他原是神。”
黎元樱似乎想到了什么,父亲曾经跟她说过:“宁可遭百鬼,宁可遇千妖,不惹半只魃。”
“你是说旱魃……”
七郎点点头:“错不了。她真身是人形,但又身形巨大,如果是诡的话,应该和人类本身体形差距不大,且只有单足。”
“对,她足足有三丈高。”冰夷现在还心有余悸,“身着青衣,发色银白,是旱魃没错了。”
“为何旱魃会出现在这里……”黎元樱有些疑惑,按理说,旱魃应该在比焰山更北的地方出现才有可能。
难道正是因为旱魃,所以焰山才变成这样的吗?
黎元樱想起村子里妖化的村民,身世诡异的十五,还有这突如其来的旱魃,这个篡底村真的是波谲云诡。
“七郎,你怕旱魃吗?”
他冷哼了一声:“区区旱魃,何足挂齿。”
“也对,你刚刚用你的血就能让这旱魃退下。”黎元樱点点头,“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可以安全无虞地继续找十五了吧?”
冰夷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起来:“黎小姐,你以为是我们公子怕旱魃吗?是你应该感到害怕,懂吗?”
黎元樱想了想:“不仅仅是我,你也怕,对不对?”
冰夷听到黎元樱这话,她瞪圆了眼,好像是被拆穿了一般,她恼羞成怒:“我、我才不怕呢!”
看来冰夷也是抵挡不住旱魃的攻击的。
黎元樱没有听父亲说过旱魃是如何攻击人的,只知道,旱魃出现,便可以屠城千里。
“刚刚那个求救的会是旱魃吗?”
“应该不是。”
黎元樱心里想着那口钟还有那个女人的声音,心绪更乱了。
“所以,我们应该现在就离开。”冰夷催促道。
“现在的不确定的事物太多,并且我们并不能确定十五就一定在这山洞里,所以,我觉得上上策应是离开此地,想办法将十五引出来,而不是深入敌后。”七郎分析道。
黎元樱觉得七郎说得有几分道理,她同意先撤出去。
因此一行人在好不容易走了这么远之后,又决定撤回去。
萤草又开始给三人带路往回走,可是没走多久,三人才发现,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路被堵死了。
原先三人经过了一个比较窄的地方,现在这个窄入口变成了一堵墙。
就好像这里从来没有过可以通行的路一般。
三人怀疑是萤草带错了方向因此在附近又开始搜寻,结果发现,这确实就是来时的路,并且来时的路被莫名其妙封死了!
“好了,现在出不去了,都怪你的那个什么师兄,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我们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冰夷现在很不爽。
“一开始,你家公子便叫你留下照看我师兄,如果不是你死活要跟来,也不用受这个罪,对吧?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为何又怪到别人头上?”
“你倒真真儿护着你家那位,看不见我们家公子的好,可怜我家公子为你鞍前马后,可是你心里呢?只有那个无用的男人!”
“无用?至少无用的男人能把你从盛乐幻境里带出来。”
“好,可别说什么幻境了……”
“够了!”七郎愤怒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黎元樱和冰夷而今噤声,不敢再言语。
“既然这里出不去,我们只有继续往前走了。”七郎丢下这句话,便自顾自地往洞口深处走去。
可爱的小萤草们咿咿呀呀地赶紧跟上,冲到七郎的面前为他带路。
“萤草朝生暮死,如果我们不尽快出去的话,之后等萤草熄灭,就有得受了。”七郎走得远些了,他又说道。
黎元樱立马紧随其后。
冰夷有些不情不愿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这一次经过那口大钟的时候,黎元樱没有再次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她觉得有些奇怪。
三人继续往前走,发现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口大钟,但是黎元樱这次却再也听不到女人的声音了。
“这些钟是干什么的?”黎元樱举起一颗小萤草,一口青铜大钟在她左手方向的上空显现出来,钟身巨大,上面刻有铭文。
它们不全出现在黎元樱的左手边,偶尔也出现在右手边。
她觉得好奇,就开始观察这些钟的规律,一开始左边连续出现三个钟,走一段路后,右边出现三个钟,再又变回左边三个,如此反复两次之后,左边则变成五个钟,走过一段距离,变成右边五个钟,如此往复。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用这种规律来排列这些古钟?
一般来说,在这种直线的道路上,如果装饰物品的话,都会呈现两边对称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种非对称排列法。
实在是诡异至极。
“钟,一般都是用来祈福用的。”半晌,七郎才开了口,“但显然这里的不是。”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
黎元樱知道冰夷提起她的师兄,又刺激到她这个小肚鸡肠的夫君了。每次他看自己的眼神,都想要把自己吃掉了一般。
除了来祈福,实际上,钟还有一种用法,叫做钟刑。
黎元樱曾经在禁书上看到过这种刑罚。
这种刑罚非常痛苦,犯罪之人被人捆绑之后,置于钟口之下,刑罚开始后,刽子手敲击此钟,直至钟下之人被折磨得七窍流血而死。
刚刚他们已经经过了二十二口钟,如果每一口钟下都跪着一个人的话,那么就……
黎元樱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战,她不知道继续走下去,还会遇到多少口钟。
或许几十个,或许上百个。
那么,这里将会有百鬼游荡,还有旱魃作恶。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为何十五要藏在这样的地方呢?
忽然,黎元樱好像听见来时的路上,有钟声响起。
“咚~咚~咚~”
悠长的三声。
紧接着,又是三声钟声,但似乎离他们更近了一些,不是同一口钟发出来的。
随后,一个一个的钟开始起此彼伏地响了起来,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波浪一般袭来。
“快,捂上耳朵!”七郎叫道。
黎元樱和冰夷二人赶紧捂上耳朵,他们感觉到一股风似乎被这声音激起,从远处涌来。
当钟声变近时,黎元樱甚至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不行,声音太大了,黎元樱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开始跟着震动。
“咚!咚!咚!”
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刺耳,越来越近,地面也震动得越猛烈。
黎元樱觉得用手捂住耳朵已经完全不管用,这连绵起伏的声音震得她头痛欲裂。
“快走!”黎元樱叫道,但是已经无济于事,他们三人离得很近但是却无法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了。
好在三人都已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们开始艰难地往前走。
由于地面震动太大,三人走得踉踉跄跄。
当黎元樱旁边的古钟开始响起的时候,她的腹部开始跟着钟声剧烈地震动,每一次震动都传来一阵剧痛,没多久,她口中一甜,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
她知道,如果按照他们三人现有的速度,他们再继续走下去的话,她应该是撑不了多久了。
七郎看着黎元樱脸色不好,知道这钟声可能对她身体的影响很大。
这些钟如果只有几只是不会有什么危害的,但现在是二十几只甚至是更多,它们引起了人体体内的内脏被震出内伤,如果继续待下去,黎元樱恐怕是……
人类果然又狡猾,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