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芳草将手掌翻过,压在了双膝上,脑海中那个从重生回来便乍然兴起的念头,越发的蓬勃壮大起来。她压下心头的火热,重新将视线投向了因为墨蓝走近而惊恐万分,像是蠕虫一样哀叫扭动着的粉黛,沉声道:“粉黛,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知不知道,随意编排主子是要被车裂的,尤其是妖鬼邪神之说,更是要被剥皮、炮烙。”蒲芳草的声音淡淡,可炮烙这两个字出口,却让粉黛猛地颤了一下,她的眼前闪过一瞬的迷离,然后便扎满了惊恐:“火,不要,不要烧我,放过我,不要,不要烧我,不要烧我的家,求求你,求求你……”
粉黛大声地嚷嚷着,言语中满是威胁。
而如她所愿,蒲芳草也真的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看着地上那张眉眼扭曲的面容,“秘密?我什么秘密?”
蒲芳草的声音不急不缓,可她的脸上,却寒意弥漫。
而因为背对着光,粉黛丝毫没有察觉,她沉浸在如愿以偿的幻想中,有些得意又有些恐惧地开口:“当然是昨晚之前的你和昨晚之后的你,你还需要我继续说么?”
“蒲芳草,我也不求多的,我只希望,在你嫁去太子府的时候,带上我,只要让我得偿所愿,嫁给太子,我一定会将这个秘密锁死在心里,绝不会将它公之于众。”
本来在被抓起来之前,粉黛还想逃离这里,逃离和年少时期相似的噩梦,可现在,她却觉得没有必要了。
她已经长大了,她有能力保护自己,并用这个天大的秘密换取合理的利益。
已经走到了粉黛跟前的蒲芳草缓缓蹲下身,她看着粉黛那张和上一世相似的,即贪婪又丑陋的嘴脸,笑了:“原来一切的原因,是你喜欢太子?可惜……”
蒲芳草啊蒲芳草,你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断了你这心软的毛病。
“啊!”
随着一声惊叫,蒲芳草狠狠地抓住了粉黛的头发,她用力地将她的脑袋扬起,然后再抬起完好的右手,狠狠地扇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是打你直呼本小姐的名讳!”
“啪!”
“这一巴掌,是打你威胁本小姐!”
“啪!”
“这一巴掌,是打你没脸没皮,没羞没臊!”
“啪!”
“这一巴掌,是打你眼光太差!”
“啪!啪……”
一连十几巴掌下去,粉黛直接被打蒙了,原本还要继续威胁的话语在被打的中途彻底变了样,只可惜,就算是求饶的声音,她也没有半点机会传出,到了最后,她只能被动地挨着打,满心满脸都是惊恐。
蒲芳草也大口地喘着气,打人这件事,真是不仅累,手还疼,她缓缓摩擦了下掌心,然后对着那张脸颊红肿,双眼呆滞的脸,握起了拳头。
“砰!”
又是一声,沙包大的拳头直接打在了粉黛的面中,蒲芳草顺势松开了手,然后看着粉黛无力摔下去的头,粉唇轻启:“这一拳,是打你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骤然迎来的酸疼让粉黛的鼻涕眼泪直流,她的脑袋磕在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啊!”粉黛哀叫。
蒲芳草眉梢轻挑,心中的那口恶气终于在此刻散了些许。
她猛地站起身,可还不等站直,脑袋一沉便差点栽了下去,幸好,站在一侧的墨蓝及时伸手,扶住了她摇摇晃晃的身子。
“……”
蒲芳草心里直叹气,觉得再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事情了。
被打的还能嗷嗷大叫,打人的却头晕眼花。
少女面色羞赧,可墨蓝却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毕竟她家小姐是夫人早产的孩子,本就身娇体弱,更别说最近府中事多,前两日还大病了一场,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被老太君起名为芳草,为的就是希望她似小草一般,坚韧长大。
“小姐,我先抱您到一旁休息一下,”
不待蒲芳草拒绝,墨蓝便一把将她抱起,三步两步就将她放在了门口的座椅上。
蒲芳草:“……”
阳光下,少女苍白的脸上泛着红晕,眼神躲闪晶莹,竟有种异样的美,可这一幕还持续不到片刻,就被除了脑袋疼便没什么大碍的粉黛打断。
粉黛挣扎着直起了身子,看着脸上的青紫明显好转,面容也变得越发娇美的蒲芳草,眼里满是嫉妒:“墨蓝,墨蓝你看清楚,你看清楚你服侍的人是谁,她根本就不是小姐,她不过长着和小姐一样的面孔罢了!”
“你何时见过小姐自己洗漱穿衣,何时见过小姐不怕疼,又何时见过小姐这么对我!她根本就不是蒲芳草,根本就不是小姐!”粉黛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似疯魔了一般,“她和我小时候的邻居一样,大病一场后就变了,都变了,她不是人,鬼,是鬼,她会杀了我,会杀了我们,她若是不死,会把我们都杀……”
“啪!”
又是一巴掌,粉黛整个人都向着一侧歪去。
这一次,她的面颊不再是简单地泛红,而是几欲滴血,那瞬间肿胀的样子,似是在腮帮子里藏了一个大馒头,而伴随着不受控制的咳嗽,鲜红的血液和破碎的牙齿一齐出口,零零落落地掉了满地。
墨蓝不知何时闪身到了粉黛的面前,她徐徐收回扇出去的手掌,然后又是一脚,将粉黛整个人都踢到了墙上。
“噗!”
堆积在墙边的柴火被粉黛撞到了一片,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嘴里涌出,染红了身下压着的稻草。
蒲芳草才泛起的惊疑被墨蓝这一连串的动作打断,她满眼敬佩地看向了墨蓝。
她那十几巴掌都没有这一巴掌力气大,这是何等的差距,她之前的十几年,到底都在干什么?
蒲芳草苦笑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纤细无骨的双手。
一只还缠着绷带,一只掌心已泛起了青紫。
“……”
还真是废柴,打别人都能给自己打残了。
蒲芳草将手掌翻过,压在了双膝上,脑海中那个从重生回来便乍然兴起的念头,越发的蓬勃壮大起来。
她压下心头的火热,重新将视线投向了因为墨蓝走近而惊恐万分,像是蠕虫一样哀叫扭动着的粉黛,沉声道:“粉黛,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知不知道,随意编排主子是要被车裂的,尤其是妖鬼邪神之说,更是要被剥皮、炮烙。”
蒲芳草的声音淡淡,可炮烙这两个字出口,却让粉黛猛地颤了一下,她的眼前闪过一瞬的迷离,然后便扎满了惊恐:“火,不要,不要烧我,放过我,不要,不要烧我,不要烧我的家,求求你,求求你……”
粉黛彻底被吓疯了,她哆哆嗦嗦地重复着,身子不住地向后挪移,连脸上的皮肉都被木头渣滓蹭破了也不为所动。
见此,蒲芳草微微颦眉。
因为粉黛的额角有块不大的疤痕,所以她从小最在乎的便是这张脸,如今这般德行,不太可能是装的。
是疯了么?
如果是,那就麻烦了。
蒲芳草的眼底沉了沉,她对粉黛的话语实在是好奇。
若粉黛说的是真的,那她所说的邻居,该是和她一样的人,一样得到了上天的恩赐重新来过的人,虽然这件事和她没多大关系,可不知为什么,她心中却有种感觉,如果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她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