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断然决绝道:“若母亲执意要去,不如带着苏云仙去吧,她之前闯下大祸,是该到佛前养养性子,顺道也受些母亲的教诲。”苏老夫人皱眉。徐氏比过去机敏多了,绝不给对方谋算她们的机会。谁知这时,苏云皎进来,笑盈盈的道:“既然祖母想去,那阿皎就陪祖母去一趟,我也有些想念流云庵的景色。”苏牧给苏老夫人的交代是,务必要带上苏云皎,旁人倒无所谓。苏老夫人闻言立刻露出慈祥的微笑:“还是阿皎乖巧。”
只是与此同时,燕宁侯查验了被送去监察司的尸首后,就匆匆的入宫去了,并报建安帝。
自己安插在长公主身边的眼睛,已经被长公主拔除了。
说你长公主心里没鬼,谁信?
“而且微臣已经查清,长公主今日为何前去山海楼,”燕宁侯道,但心里却是得意的,因为他感觉自己要立功了。
若是查实了黎阳长公主,就是帮建安帝平的第一个朝中反贼,让建安帝看到自己的实力,以后必然会更加重用。
“为何?”
建安帝在批阅奏折,头也没抬的问。
“长公主在山海楼约见了平昌侯嫡女苏云皎,陛下可知,为何约见?”燕宁侯飘了,还问起了建安帝。
见建安帝皱眉,赶忙改口道:“慕寒书剿匪出征当日,苏小姐前去送行,长公主便是打听慕世子剿匪的目的,看来,长公主很关心云山的事……”
“哗啦……”
建安帝已经气的抖手掀翻了手中的奏折,一张脸被气的铁青,原本之前燕宁侯说黎阳在云山藏兵。
他也是将信将疑,如今慕寒书才刚走,她就迫不及待的打听了?
“那个银面人,查清楚了吗?”
“臣这些派去的眼睛,便是去查那银面人的……已经死了,长公主似乎十分看重此人……”
燕宁侯犹犹豫豫的道。
“继续查,还有,慕寒书军中的内应也不能闲着,朕要知道,云山里究竟藏着什么?”
建安帝怒道。
他怀疑过荣国府会勾结敌国。
怀疑过太子会谋逆。
甚至怀疑过远在北方的晋王有不臣之心,但唯独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亲妹妹,黎阳长公主。
“好啊,果然是……”灯下黑。
黎阳长大了。
而疑心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一层一层叠加的,从别院,到藏兵,再到如今长公主的各种小动作。
燕宁侯不敢想象,一旦云山剿匪做实了藏兵与长公主有关,业朝将发生怎样的动乱。
但这些已经不是他可以操心的了,他的任务只是,陛下想知道什么,他就好好的查什么。
……
苏牧还没回到平昌侯府,就又紧急收到了黎阳长公主的命令,她不光要从苏云皎嘴里知道慕寒书剿匪的目的。
还要苏云皎的命,因为苏云皎接触了那个逃跑的奸细,是监察司燕宁侯的人。
她不敢保证,苏云皎从那人嘴里听到了什么,反正不管什么,杀了是最安全的。
而苏云皎又十分了解苏牧,他应该不会在平昌侯府对她动手。
太招摇。
被观察了两日,发现苏云皎足不出户之后,一切如常后,苏牧也曾私下找黎阳长公主反映,可能苏云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内心,他或许也是不想杀自己亲女儿的。
但黎阳长公主的态度很坚决,必须杀,她不能让任何可能对她潜在危机的人存在,尤其,银面人的身份。
苏牧也是无奈,他这些年明面上是徐阁老一派的人,但暗中却是黎阳长公主的忠犬。
黎阳长公主的话,他不能不听,更何况那日黎阳长公主已经对她做出那样的承诺。
苏牧,只能硬下心肠。
就在第三日,他终于正式发难,一大早,苏云皎就被叫到了老夫人的春晖堂。
“……近来暑热逐渐浓了,我是夜夜的睡不着,想着今年要不提前上山吧,”一进门,就听到祖母苏老夫人的声音。
苏云皎才了然,苏牧这是想将她提出京城杀吗?
徐氏也在,大概徐氏也有些奇怪,这天还不到最热的时候,苏老夫人就要上山。
往年最是闷热的天气,平昌侯府的女眷都会前往东山的庵堂小住几日,苏老夫人与那庵堂的住持交好。
加上那庵堂是个难得山清水秀的地方,最是适合避暑,往年苏云皎甚至还有些期待去住。
但今年明显有些着急了,还不到七月。
“再过些日子也无妨,”徐氏道。
但苏老夫人一惊被苏牧授意,自然不肯松口,反而恼了道:“我这老婆子说话不管用了不成,你们年轻自然不觉的,我夜夜燥热难寐,想去与故友住几日还要被你拦着不成,若是你乐意去,就让阿皎陪我去吧。”
徐氏过去极少与苏老夫人红脸,一时反而不会了,只要是摸不清楚对方套路,但反常既有妖。
徐氏断然决绝道:“若母亲执意要去,不如带着苏云仙去吧,她之前闯下大祸,是该到佛前养养性子,顺道也受些母亲的教诲。”
苏老夫人皱眉。
徐氏比过去机敏多了,绝不给对方谋算她们的机会。
谁知这时,苏云皎进来,笑盈盈的道:“既然祖母想去,那阿皎就陪祖母去一趟,我也有些想念流云庵的景色。”
苏牧给苏老夫人的交代是,务必要带上苏云皎,旁人倒无所谓。
苏老夫人闻言立刻露出慈祥的微笑:“还是阿皎乖巧。”
徐氏皱眉看不懂了,不过也隐约察觉了不对,等与苏老夫人叙完话之后,拉着苏云皎回了房间。
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苏云皎点头。
事关他们母女俩的性命,她压根也没打算瞒着母亲,当即就在徐氏的耳边,将苏牧的打算说了出来。
“……父亲如今全权听命于黎阳长公主,做着能迎娶黎阳长公主的春秋大梦,如今黎阳长公主怀疑我知道了她的秘密,所以想让父亲亲自灭我的口。”
说这些话的时候,苏云皎竟也微笑着,仿佛被杀的人不是她,是别人一般。
徐氏则不禁微微睁大了眼。
她虽然早就知道苏牧全家都不是个东西,她也在秘密调查准备鱼死网破了,可没想到,苏牧还可以更无耻。
他以前娶她之前,还做过长公主的入幕之宾。
用徐氏自己的理解,觉的长公主所谓的入幕之宾,就是为求权利的高级鸭子,打着风雅的名号罢了。
之前她只是怀疑苏牧背后的力量是长公主,万没想到还有这层龌龊的关系。
恶心。
除了特么的恶心,徐氏都想不出第二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