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阁。江墨翎站在殿外,透过窗看着呆坐在那儿,如同失魂木偶般的苏婧雪,掩在袖里的手紧攥。沈慕寒一身白衣,站定在他身旁:“看她如此,可曾后悔?”江墨翎没有说话。沈慕寒继续追问:“你对她并非全无感情,是吗?”江墨翎收回落在苏婧雪身上的目光:“你想说什么?”沈慕寒与他对视:“墨翎,这些年你苦心筹谋,做戏骗人,把自己也骗了进去。”“婚约一事早点取消吧,你既对苏婧雪若有情,就别把她推给我。”他句句恳切,江墨翎却始终沉默。
凝雪阁。
江墨翎站在殿外,透过窗看着呆坐在那儿,如同失魂木偶般的苏婧雪,掩在袖里的手紧攥。
沈慕寒一身白衣,站定在他身旁:“看她如此,可曾后悔?”
江墨翎没有说话。
沈慕寒继续追问:“你对她并非全无感情,是吗?”
江墨翎收回落在苏婧雪身上的目光:“你想说什么?”
沈慕寒与他对视:“墨翎,这些年你苦心筹谋,做戏骗人,把自己也骗了进去。”
“婚约一事早点取消吧,你既对苏婧雪若有情,就别把她推给我。”
他句句恳切,江墨翎却始终沉默。
他清楚,沈慕寒说的对,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可等到的,是苏婧雪的自杀。
“帝师,这药是公主从我这儿拿走的,也不说做何用,便给了她一副假死药。真是万幸啊!”
柳太医的话还在江墨翎耳边响着,也成了一直压迫在他心上,难以呼吸的大石。
江墨翎深深的看了眼屋内无神的苏婧雪。
最后,转身离开。
沈慕寒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眼里复杂难辨,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江墨翎离开后,再没来过凝雪阁。
他不知要怎么面对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最终,苏婧雪和沈慕寒的婚事还是取消了。
只是听说,之后半月,苏婧雪又大病了一场,人更加消瘦。
凝雪阁。
青莲看苏婧雪这个样子,心疼不已,想要去寻太医。
却被苏婧雪拦住:“我的病……不准告诉任何人。”
青莲不明白,可看着因为激动,脸色更加苍白的她,又不敢忤逆。
日子就这一天天的过下去,苏婧雪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0
这日,苏婧雪躺在榻上,昏昏沉沉间,好像做了场梦。
梦里有爱她的父皇,有早早离开的母后,他们相携站在一处,好像在等她……
“父皇,母后……”苏婧雪喊着,朝他们跑去。
可越跑,他们之间的距离越远!
猛然,脚下一个踏空,苏婧雪惊醒过来。
窗外,夜色浓浓。
“青莲……”苏婧雪开口想唤人,却先一口血咳了出来!
掌心,血色鲜红。
苏婧雪看着,又想到梦里的父皇母后,恍若明白了什么。
她可能……熬不过这场春日了。
父皇死后,她在这世上也就没什么牵挂的了,只剩青莲那丫头……
那日本来想将她的以后安排好,却不料她还是跑了回来。
苏婧雪想了很久,撑着无力的身体擦掉唇边的血迹,唤来了青莲。
“把那件嫁衣拿来,本宫想再看看。”
“是。”
青莲听话离去,很快就带着嫁衣回来。
嫁衣鲜红崭新。
苏婧雪穿着,转了好几圈问青莲:“好看吗?”
青莲用力点头:“好看!人好看,衣服也好看。”
苏婧雪敛眸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仔细的扑粉,描眉,勾唇,画花钿。
弄好一切后,她看着空无一物的发髻,轻声开口:“青莲,那日内务府来送东西时,少拿了一支凤钗,你去帮我取来。”
青莲有些犹豫:“成婚的日子还未到,也许明日便送来了,公主为何这般急?”
苏婧雪扬起抹笑:“想看看成婚那日的我是什么模样,快去吧。”
青莲不疑有他,转身离开。
直到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苏婧雪遣走了凝雪阁其他服侍的人。
很快,整个宫殿就陷入了一片寂静。
烛火明明。
苏婧雪换下了那身嫁衣,只着素白的里衫,面容清淡,一如来这世间时干干净净。
她拿着烛台,白皙的手指细细抚过嫁衣上的纹绣,悄声轻念:“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一场婚词,还未唱尽,一口血先涌了出来,落在嫁衣上,洇成了更深的红……
苏婧雪看着,许久后,手腕慢慢倾斜——“唰!”
烛火落在嫁衣上,火焰蔓延,顷刻间,整座宫殿便四处起火,映红了半边天。
……
另一边。
江墨翎刚处理完一日的奏折,打算回府休息。
轿子摇摇晃晃,风吹着桃花香涌进来。
他才恍然惊觉,已是四月初了。
那日一别,他们已有半月未见,而她也再没有吵着要见自己。
想到那日即将失去苏婧雪的空落感,江墨翎有些呼吸不畅:“停轿。”
轿子停下,小厮的声音从外传来:“帝师,怎么了?”
江墨翎默了瞬,不知为何,此刻他想去看看苏婧雪!
念头涌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他没理会小厮,直接下轿朝凝雪阁走去。
然而抬头,就瞧见那通天的火光!
凝雪阁起火了……
一瞬间,不安袭来。
江墨翎不由得加快脚步,朝火海跑去。
几步外,青莲手攥着凤钗,跪在火海前哭喊:“公主……公主还在里面!”